为什么我们还是需要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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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著名科教频道Discovery曾经有一档节目，专门通过实验去验证影视作品中一些情节或日常生活中一些流行性说法是否真实，节目非常受欢迎。其实，在经济学领域，也有很多流行性说法，如果不读经济史著作或相关书籍，很多人也未必知道其真实与否。
　　最近，中国股市上演了“过山车”般行情。一位年轻朋友说，半个月来，眼瞅着股市一个劲儿上蹿，他老家的父亲心里已经快按捺不住了。7号这天，看了一名著名股评人的微博，说是大行情来了，股市明年将可能突破5000点，他父亲痛下决心，把本来准备给他买婚房的60多万资金全投进了股市，结果第二天就了五年来中国股市最大的跌幅，他买的股票几乎全部跌停。此前，这位朋友曾经劝过他炒股成瘾的父亲，“不要轻信股评人，信股评人还不如信一只大猩猩”，但他父亲就是不听。
　　关于投资专家不如大猩猩或不如小孩子的说法，一直被人们视为“戏说”，但在现实中却是有的。
　　英国科学促进会2001年曾做过一个实验，参与者包括一名资深的投资分析师和一名叫作“蒂娅”的五岁小女孩。实验者提供价值5000英镑的虚拟货币，让两人在英国100家最大上市公司中去购买自己选择好的公司股票。凭借自身长达7年的“丰富经验”，投资分析师决定自己投资的四家公司。小蒂娅选择公司的过程则完全随机：实验者把100家公司的名称写在小纸片上向空中抛撒，在它们轻轻飘向地面的时候，小蒂娅随机抓住了其中的4张小纸片，作为自己投资之选。实验允许参与者随时改变自己的投资计划，资深分析师自己作选择；小蒂娅只要愿意，她可以第二次从“天女散花般”纸片中再接住四张纸。实验进行了一整年时，实验者请巴克莱股票经纪公司的专家们对参与者的投资组合进行价值评估，资深分析师赔了46.2%，业绩低于平均水平很多；小蒂娅在大盘持续下跌的情况下，竟然不可思议地获利5.8%!
　　在进行过另一项研究。一家商业为五位资深的投资人和一只名叫奥拉的大猩猩分别提供了1250美元。投资人凭专业水平决策自己的投资，而猩猩奥拉采用投掷飞镖的方式，随意选出在证券交易所挂牌交易的公司股票。六个月后，对比每一位参赛者的投资，令人惊讶的是，奥拉投资的股票在收益上超过了每一位资深投资人所选的股票。
　　这两个实验都是有根据的，被载入不少严肃的学术文献。我们马临另外一个问题：既然专家如此不靠谱，我们还需要专家吗？这里的专家主要是指社会与经济领域，而不是指科学家。
　　就拿朋友父亲相信的那位股评人来说，只要一上他的微博，稍微看一下他对股市的预测，就知道他的所谓预测有多么失败，但他一直被某些投资机构追捧，并且从来不缺乏粉丝。这一现象如何解释？
　　著名行为经济学家卡尼曼和塔勒布认为，不靠谱的专家仍然有市场，除了人们对专家的之外，还在于我们人性的弱点：对确定性的追求。由于未来充满不确定性，而普通人内心深处又充满了对不确定性及风险的恐惧，希望得到关于未来的明确答案，专家的出现正好满足了这一点。专家用他的专业知识，对未来进行预测，即使预测并不准确，但总算在充满“”的途上给普通人点了一盏灯，让我们有方向感。也因此，研究表明，越是自信地给出肯定性判断的“刺猬型”专家，即使他的预测再错，也受到大众欢迎；而一些很谨慎、不敢给出非此即彼判断的“狐狸”式专家，尽管他可能很，但现实中却反而不受待见。
　　专家的存在还另外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功能：对普通人看不透又总想的纷繁复杂的世界给出解释。这也是满足人们追求确定性心理的另一表现。市场运作尤其是资本市场运作一向对普通人来说是个谜，尽管无数表明这个市场可能更被随机性，但越是这样，我们越希望能看清其面目。专家有一套解释系统，以至于即使他预测错了，他也后找到“为什么犯错”的答案。经由他的解释，普通人也逐渐熟悉专业术语，逐渐发展起自己的判断。大多数浸淫股市日久的股民也因此逐渐适应了股市无常状态，“胜不骄，败不馁”。
　　经由这样的专家和股民，共同塑造起我们今天看到的资本市场的样子。这个并不完美的资本市场，又每时每刻在支撑着中国经济和世界经济并不完美却动力十足地向前运转。这也正是资本市场的伟大与魅力所在。卢周来（经济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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