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鸡汤-婆媳关系-心理测试-人性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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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二号寝室——一时手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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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听说男生寝室向来是爱情开始的地方?
  (笑~)
  一个死基佬,一个死傲娇,一个妖,后来还会加一个死闷骚。
  一个奇葩大学的奇葩寝室里住了几个奇葩二货男生。集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然后一生犯二。
  其实这文是用来纪念我高中生活的说。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 近水楼台 春风一度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二号寝室(没错就是它了) ┃ 配角:贺衣卿,齐天,程门雪,伍十一 ┃ 其它:人不中二枉少年
  第1章:二的
  朽木市有这样一个传说。
  远近闻名的国家级重点大学朽木序,它之所以要叫“序”而不叫“学校”,究其原因得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那个讲求“庠序之教”的年代,据说华夏最早一家学校的遗址就在朽木市。
  不过这只是老百姓口口相传下来的,而传说一般都在传述的过程中与历史事实越走越远所以传说有风险,相信须谨慎。
  然而另一个在朽木序的学生中流传更为广泛的传说,则是关于“二”的。
  据说,朽木序学生宿舍二号楼二楼二号寝室的二号床铺,是一个集日月之精华,吸天地之灵气的床铺。凡是睡过这张床铺的人,都注定会一生犯二。
  某人很荣幸地睡在这张床上,这便是所谓的躺中了
  贺衣卿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巨响,有人风风火火地走进来,后面跟着的那人脚步声拖拖拉拉,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齐天和豆豆兄两个。这两个每天一到这点就冲回寝室打游戏,在自习室多待几分钟就能要他们的命似的。
  两人都没发现蒙头大睡的贺衣卿,齐天打开电灯往自己床上一躺,上铺的贺衣卿就感到不甚结实的铁架床如柔嫩的杨柳枝荡漾在春风中一般摇晃起来。
  “听说你是寝室室长?”这是豆豆兄的声音。
  齐天地做了个低调的手势:“这不是我要当室长,这是人民选举我当室长。”
  然后两人对视一眼傻笑一阵,贺衣卿甚是无语地用被子蒙住头,心说怎么就遇上这两个二货了。
  豆豆兄继续问:“听说你长得有点帅?”
  “这不是我要长这么帅,这是人民选举我长得帅。”
  “哦,”豆豆兄故意拖长声音:“看来人民也有看错的时候。”
  “去你的。”齐天佯装大怒,向豆豆兄扑过去开战。贺衣卿和困魔挣扎了一下,还是坐起身来。
  “你没去上课?”豆豆兄率先发现了贺衣卿的存在,问道。
  “没,一直在寝室睡觉。”
  “够厉害的呀你,虽然是大三,但好歹是新学期刚开始,你就翘课了?成绩好也不能这么啊!”
  贺衣卿斜靠着墙壁:“都大学了谁管那些,而且我跟教授请了假,他还夸我带病到校呢。”
  豆豆兄听了大呼不公,从“分明是你是昨晚上又熬夜赚外快去了”,感叹到日下不古惜泱泱中华竟有如斯凭一副皮囊就能顺利地请假与学金得兼,想他豆豆兄当年也是玉树临风的一棵草如今却因青春的活力荣获豆豆兄这一英名实乃时无英雄好汉不提当年勇哀民生之多艰校门口的肉饼子又涨了五毛钱。
  昧着说,我们豆豆兄即使脸上的青春痘争先恐后地开着party,他也还是嗯,十分吸引人的。
  倒是齐天迅速地从柜子里翻出一支药举到贺衣卿面前,关怀之情溢于言表:“抗病毒感冒口服液少女系列!早喝早超生!”
  贺衣卿瞟了那药一眼,觉得这东西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呢?他凑近去看,越看越觉得不对,靠!这不是齐天上次感冒的时候,去校医务室给他买的么?
  伸手揪住齐天的耳朵:“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嫌苦,生病必须吃药,你又不听话嗯?”
  齐天踮起脚嚎叫,做出的样子:“卿哥,卿哥我错了,其实我是为了等你生病的时候把药给你喝,我才舍不得喝药的”
  贺衣卿对他认错态度表示很满意,于是松手:“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要不要?”
  “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去!”
  “不是什么难事,把你床铺牌号拿过来。”
  齐天睡在寝室门边,是一号床,贺衣卿在齐天的上铺,正好是二号,他早就对这个数字不爽很久了。
  于是等齐天傻乎乎地把床牌号递过来之后,他迅速把自己原来的二号牌交给齐天:“乖,赏你了。”
  “哎?”齐天揉揉给揪红的耳朵,这才反应过来,“你干什么,把我牌子还我呀!”
  说着就往贺衣卿床上爬,豆豆哥一看不对劲口中念念有词什么非礼勿视就抄起水瓶打热水去了。齐天看了直腹诽,寝室里卫生间热水一应俱全,你丫的从入学到现在好像还是头一回去水房打水吧。
  贺衣卿顺势把齐天按在床上,摆出自以为又酷又帅又邪魅的笑容:“朕今晚还就翻你的牌子了,不过朕会很温柔的,爱妃不要害怕。”
  齐天倒也不在乎,很大方地咧嘴一笑:“行啊,只要你不后悔。”那笑容是既纯良又傻叉,瞪圆了眼珠子露出两颗门牙跟患有中二症的土拨鼠似的。深知土拨鼠脾气的贺衣卿反倒不敢轻易下口了。
  果不其然,齐天冷笑一声,直挺挺地躺在姓贺的身下幽幽扯开嗓子:“反正我两天没有洗澡啦,快来快来数跳蚤,二四六七八!”他本是用“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的调子,只可惜走调走得太厉害,叫人完全听不出原曲。不过歌词倒是咬得异常清晰,贺衣卿连忙将这厮踹下床去:“滚!给洗澡去!”
  齐天甩甩头发,以胜利者的姿态潇洒晃进卫生间:“你说你至于么,大冬天的也隔天洗一次,夏天更是每天都不忘,有时候甚至一天两次,你不累啊。”
  贺衣卿黑着个脸,不回答。
  等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时,贺衣卿才下床来,对着齐天放在卫生间门口的浴巾和换洗衣服森冷笑半晌。豆豆兄这时打了水回来,一进门就见他的脸色愣是给吓了一跳,小心地把热水瓶往地上一放,就过来拉贺衣卿:“这种事情还是要慢慢来,不得的啊!”
  贺衣卿斜了他一眼,故意提高音量:“只是我有点忍不住了啊,上次叫你给他透口风他到底什么意思啊,好歹表个态呗。”
  豆豆兄为难地眨眨眼睛,忽然扭着身子笑嘻嘻地凑过去:“他的意思么不然你看我怎么样啊?”
  “妖你够了!”卫生间内外齐天和贺衣卿同时大喊。
  豆豆兄委屈地咬着指甲:“不要这样嘛。”
  “等你把脸上的青春痘都消灭干净了我或许会考虑你。”贺衣卿一边狠戳豆豆兄的伤疤,一边行动起来。
  齐天的浴巾,嗯,拿走;换洗衣物,也拿走,通通扔回齐天柜子里。做完这些后他满意地笑起来,哼哼,我看你怎么出来!跟我斗!
  豆豆兄深深地打了个寒噤。小心眼真
  第2章:节操还是掉了吧
  后来,齐天洗完了澡是怎么从厕所里出来的呢?
  “三七少男为何裸奔街头?数百只野猫为何半夜?二号寝室宿舍为何屡屡失窃?这一切的背后,究竟是何人所为?是的,还是人性的?请关注今晚《男生二号寝室》特别期,《走进看文不回者的内心》,揭开看文不回复者狂乱的内心世界!”
  豆豆兄站在厕所门口,发表着洋溢的讲话。齐天从厕所门背后伸出脑袋来,恶狠狠盯着的豆豆兄,恨不得在他身上戳无数个洞把他一口气戳成海绵宝宝。
  僵持半晌,齐天扯着嗓子慢吞吞道:“卿哥”
  贺衣卿悠闲地躺在床上,明知故问:“有事?”
  “浴巾衣服”
  “哦,”贺衣卿很恶劣地笑笑,“你求我呀~”
  “”大丈夫胸怀天下不拘小节!齐天打落牙齿和血吞,深吸一口气将声音调整到无比谄媚的状态,“求你了~”
  贺衣卿仍是不打算放过他:“求我干嘛呀?”
  你觉得呢?齐天险些就一怒之下大吼出来,但这若是真的吼了出来可就前功尽弃了。他忍辱负重:“求你把浴巾和衣服给我。”
  “求我给你?”贺衣卿的声音听起来相当享受。
  “对,求你给我吧!快点,再快一点!我要!我等不及了!”知道今天此事必不能善了,齐天把心一横,干脆自暴自弃地将节操掉落一地。节操算什么?掉掉更健康嘛!
  豆豆兄听到这里笑得几乎要滚到地上去了,只是一条浴巾而已就放过他吧噗哈哈哈哈!豆豆兄紧紧握着手在录音的手机,心想这可是重要证物。将来能不能顺利贺衣卿跟齐天这两个,可就靠这东西了~
  贺衣卿闻言慢悠悠走过来。齐天半是期待期待贺衣卿这一直对他有意思的死基佬把衣服给他让他不必从厕所裸奔出来,半是忐忑忐忑贺衣卿这一直对他有意思的死基佬给了他衣服却又趁他穿衣服时吃他豆腐。
  人生真是充满了纠结啊。
  哪知贺衣卿走过来压根儿没往齐天那里看上一眼,齐天心里涌起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失落。喂喂喂,小爷一身躲在门背后这犹抱琵琶半遮面千呼万唤翔出来不对啊呸,总之就是这样子难道还不够魅惑不够有吸引力吗?为什么你都没有垂涎欲滴啊!怒摔!
  丝毫不清楚齐天心理活动的贺衣卿走到笑瘫在地的豆豆兄身边蹲下,看起来亲切和蔼,手上动作却异常凌厉迅速。劈手夺下豆豆兄像是护崽子一样护在怀里的手机,笑容里藏着的信号:“这是什么?嗯?”
  豆豆兄一个哆嗦,心知不好,睁大一双桃花眼装傻充愣:“爪机!啊!我的爪机!”
  贺衣卿把豆豆兄手机举过头顶作势要摔,豆豆兄连忙跳起来抢,只是无奈贺衣卿一八三的身高对于一七五而言实在是难以触及,就如同那天边最美的云彩,只能看,却摸不到。
  努力半天过后豆豆兄终于认命地停下,三个人住在一个寝室相处两年多,贺衣卿这厮的恶劣本性他是深有体会的。豆豆兄满脸悲壮欲哭无泪:“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还给我?”
  贺衣卿抬抬眉毛很是惊讶:“你不觉得你拿手机录我老婆的声音这是很过分的行为吗?”
  “是,很过分,非常过分,简直不如!”豆豆兄强颜欢笑,力求做到狐媚惑主。
  齐天有点结巴:“谁,谁是他,他老婆了!才不是嘞!”
  贺衣卿抬眼看看齐天,轻轻一笑。不知是刚洗了澡,还是害羞了的缘故,齐天的脸颊看起来比平时格外红些。
  豆豆兄继续检讨,深刻自己的:“我一时手贱录下了你家齐天大圣爷爷的声音,我国家,人民,今天早上吃的白菜馅儿包子!但是!我还是要说,贺衣卿同志,请你放心!我对你家齐天大圣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因为,我已经有我的了!”
  抬起炯炯有神的双眼,豆豆兄浑身散发着真诚与坚定的荷尔蒙。
  贺衣卿和齐天立刻来了,停止一切正在进行或是将要进行的打情骂俏活动。贺衣卿挑挑眉毛道:“你有喜欢的女生了?要是真的很喜欢的话,就去追吧。”
  “谁啊谁啊?说来听听。” 一脸的自然就是齐天无疑。
  豆豆兄壮胆般深吸一口气,随即大声道:“她的名字,叫做,老!干!妈!”
  冷场零点三秒。
  打破寂静的是齐天响亮的喷嚏。
  差点忘了这家伙防低血薄容易生病。贺衣卿心中埋怨着自己,这才慌忙拿了浴巾过来,裹住齐天连拽弄到床上。这期间齐天一直奋力,然而未果,武装。
  豆豆兄乐得在一旁看好戏,同时心中十分叹惋手机被抢了去,面对此情此景连照片都不能拍一张留作纪念,实在可惜。
  将被子给齐天盖好,扯下浴巾递给豆豆兄:“拿去晾着。”说完另一手拿了毛巾,细心地帮齐天擦着头发。齐天从被窝里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来,眼睛眨巴眨巴,怒视贺衣卿。不过眼神毫无杀伤力,一副聪明伶俐乖巧小正太的样子,双颊红扑扑的让贺衣卿忍不住想咬一口。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我?”豆豆兄一扭腰靠在床边,神似青楼老鸨。
  贺衣卿看了他一眼,就知道这货健忘症又犯了,于是慢条斯理提醒他道:“手机,不想要了?”
  豆豆兄一愣,随即扑上来抱住贺衣卿大腿:“陛下!草民糊涂!愿陛下念草民一片,给草民一个的机会,草民定然不负陛下期望!”
  贺衣卿摸摸他的头:“真乖。”紧接着把湿淋淋的浴巾交到他手上,肃容道,“此浴巾乃由藩国大月氏进贡的浣火布织成,实为不世珍宝。今托付于汝,汝必将其高悬于玉兔耀芒乌金奔走之处,令其受日月之沐泽,感之韵动,上通碧落之仙音,远拒九渊之阴寒,以便他日尽早复又为朕后所用。”
  这一番文言听下来,纵然面部表情僵硬,豆豆兄还是地接旨谢恩。心中却想着:我勒个去!翻译成白话版本不就是“把浴巾晾到阳台通风处,好让它早点干了齐天下次洗澡用”么,哪用得着说文言扯这么多废话!
  啰嗦!
  人总是有恶趣味的,贺衣卿的恶劣程度尤为严重远非一般人能比。看豆豆兄晾了浴巾过来,他帮齐天擦头发也差不多干了,顺手又把毛巾也递过去。豆豆兄还只能低头问齐天:“敢问圣上还有什么吩咐?”
  贺衣卿想了想笑眯眯道:“我要读者的收藏和留言!”
  我去!这是有什么东西乱入了吧!
  好吧,贺衣卿到底想要什么呢?
  请听下回分解。
  第3章:新一代的开山怪
  贺衣卿笑眯眯道:“齐天想喝牛奶了。”
  齐天立刻炸毛:“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么娘炮的话来着?男子汉大丈夫不喝乳制品!”
  “嗻。”显然贺衣卿的银威远胜齐天大圣太多,豆豆兄点头哈腰转去找牛奶。
  贺衣卿继续道:“要热的。”
  “嗻!”豆豆兄苦着脸去热牛奶。
  齐天不干了。凭什么他说的话都没人理,平时在寝室里也是没地位没声望的,亏他还是室长呢!再看贺衣卿,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豆豆兄立马就听话乖的跟个三好学生一样,虽然豆豆兄是有在人家手上,但这还是不公平!
  他可以想象要是被自己捏在手里,豆豆兄一定是“来来来兄弟请你吃顿饭这事就这么算了”,而不是像对贺衣卿这么狗腿的!于是齐天迁怒,在被窝里奋力挣扎踢腿,对抗贺衣卿。
  贺衣卿冷不防被踹了一脚,不怒自威:“你干什么?”
  “做体操。”揍你!齐天眼睛一瞪就要扬眉吐气地一回,话到嘴边又想起上次为了不锻炼身体跑操场贺衣卿,睡懒觉被饿了三天都没人送早饭,于是威武气势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地弱弱道,“你不是嫌我懒总是不想做运动吗,我这不就运动起来了?”
  贺衣卿这才满足地拍拍他的脸:“乖,明早上给你带豆浆。”
  “还有油条!”
  “好,油条。”见齐天不再吵闹,贺衣卿更加高兴,眉眼里都是浸开的柔意。齐天趁机又踹了他一脚。
  让你得瑟!齐天暗道,我齐天男子汉大丈夫,岂是能被一根油条一杯豆浆就的?再怎么也得是全聚德才行!
  齐天的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奈何就是这一脚,让他踹飞了本来就可以轻松获得的全聚德。
  因为他没有踹中贺衣卿。但就这么个恶劣的想法出来,贺衣卿至少一个月里都不会再请他吃饭了。
  当然了,没有踹中身手敏捷的贺衣卿,这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但是端着温热牛奶走过来的豆豆兄,其身手可就不怎么样了。
  贺衣卿迅速站起闪开,豆豆兄来弥补贺衣卿的空缺,齐天飞起一脚正中牛奶。
  KO!
  失去【牛奶】 ×1齐天喜笑颜开。
  失去【全聚德】×1思及此处满脸喜庆立即晴转多云。
  得到【牛奶床】×1我勒个去这是什么物品!
  得到【投怀送抱】×1不要吧!豆豆兄你勾引我爬墙也得趁贺衣卿不在的时候啊!齐天心中狂呼。
  乳白色的液体洒满了一床,豆豆兄因为小脑发育原因以及惯性作用直扑到齐天床上,然后齐天还露出香肩玉肌,身体下半部分藏在被子里若隐若现十分诱人,两人四目相对温香满怀好不惬意只有贺衣卿站在边上,没有被牛奶波及到丝毫,面对此情此景他笑到无力。
  可是,以你贺衣卿的立场,现在似乎不是该笑的时候吧!
  豆豆兄趴在齐天身上,万念俱灰地想。
  如果你也像豆豆兄一样,郁闷作为齐天一直以来的锲而不舍追求者,贺衣卿怎么就没点吃醋的表现,这个么
  正看到自己老婆跟别的男人上演这种场景,涵养好的多半是摔门而去,也许还会人点一支烟靠在门上冷笑提出分手,而遇到脾气暴躁的恐怕就直接提着菜刀来了。但是能像贺衣卿这般笑成这样的
  套用一句俗语:“小卿卿真乃也。”
  紧接着,啪嗒一声,有人打开了二号寝室的宿舍门。
  隔壁寝室的伍十一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这一幅香艳画面。
  是的没错,无比香艳。
  忘了提豆豆兄有个好习惯,那就是在寝室里从来不绑裤腰带不拉拉链。为什么?为了方便嘛!反正要睡觉,迟早都是要脱裤子的,拉拉链做什么?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
  要不是贺衣卿曾经严重如此实在市容而且很可能带坏齐天,于是他要是胆敢继续,定然会在半夜起来把他的衣服全部扔进垃圾桶里,他会连裤子都不穿的!
  但豆豆兄的拉链,却顽强地着,一进入寝室就绝对不会拉好。
  于是导致了现在这样的场景。
  各位看官大家好,现在为您播报的是,伍十一看世界。
  豆豆兄将齐天扑倒在满是白浊液体的床上,裤子滑落到大腿处,并且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由于势能成动能,仍有往下移动的趋势。而齐天露着光滑白皙的上半身,那表情不知是仿若受惊还是受精的小兔。
  伍十一的眼睛里写满惊慌失措,却还要强自镇定。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有敲门,但是,但是你们一直没理我所以我就就对不起。”
  连话也没好意思说完,伍十一就赶紧关上了门,好像被是他被人撞到了那一幕般,心跳剧烈。
  贺衣卿的笑凝结在脸上,不甘心地冲过去打开寝室门,将还在的伍十一拉了进来,微笑解释道:“你误会了。”
  齐天和豆豆兄连忙正襟危坐,同时点头道:“嗯!你误会了!”
  “哦。”伍十一看似淡定地点头,耳朵根上却红得发烫。
  贺衣卿依旧微笑,带着炫耀的意味,就像是雄性占领了地盘以后,总要在自己的山头上撒泡尿标明所有权那样:“他们不是一对,因为齐天是我的。”
  全场静默。
  大哥重点不是在这里好吗?齐天地捂住自己的脸,心想这下好了,性向形象,以后还怎么在学校混。
  “我才不是他老婆!本人是直男!直男!”齐天不甘心地大叫。
  贺衣卿回过头来:“知道你是直男,这不是正在扳弯你么。”说完又对着伍十一正要开口,然而齐天哪肯示弱,继续大喊道:“妖怪!休想俺!男人跟男人在一起,太TM恶心了!”
  伍十一彻底被这三个奇葩吓傻,程门雪很给面子地笑喷出来:“大圣,你够了。”
  然而某人被刚才那句正中雷点,拉下脸冷冷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
  平时大家之间打打闹闹,再过分也没见贺衣卿像这样板着脸,死基佬猛一生气样子还是很吓人的。
  齐天立刻缩着脖子,嗫嚅道:“我我我,我刚才说”这种情况下自然是要把人哄高兴了才行,他突然灵机一动,睁大眼睛,“我说的是你帅,你好帅!帅哥呀~你呀你是真的真的帅~你是新一代的开山怪!”
  第4章:侠骨柔肠
  说着说着就情不自禁唱了出来,顿时魔音穿脑,寝室里的其他人都捂住耳朵痛苦不堪,偏偏齐天还不自知,面露深情之色,显然唱得相当投入。
  贺衣卿忍了又忍,最终还是表情极为扭曲地挥挥手:“求你别唱了,我的错!”
  “好了,你来我们寝室有事吗?”摆脱了齐天叫人有心恭维都无从下手的歌喉,贺衣卿问伍十一,堂而皇之地转换话题,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齐天和豆豆兄趁机整理仪容仪表,接着两人手忙脚乱地换被套床单。
  伍十一就在这样的背景下,表面冷静内心慌乱道:“我是来问一下,可不可以让我搬到你们寝室来住。反正你们寝室还有那么多空床。”
  “到我们这儿?为什么不在原来寝室住下去啦?”齐天随口问。
  “”伍十一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贺衣卿见状揉揉齐天的头,“你给我再去个洗澡,一身都是牛奶。”
  齐天不满,但想想牛奶弄在身上黏糊糊的难受,于是只得。接着贺衣卿又让豆豆兄去把换下来的被套等洗了,豆豆兄本来也是相当不情愿,但又一想亲爱的手机还在对方手上捏着,只能听凭。
  伍十一当然知道贺衣卿这是在给自己解围了,他自嘲地笑了笑:“也没什么好的,我被同寝室里那几个赶出来了。”
  “为什么?”提问的依然是齐天。
  “他们也太过分了吧!”这句话则是豆豆兄说的。
  其实,豆豆兄他爹官宦世家,他娘出身书香门第,这等背景之下自然是有个颇为文雅的学名的。
  就跟屎壳郎其实可以不叫屎壳郎,可以叫做蜣螂一样,豆豆兄的学名,叫做程门雪。但不论从长相、气质、身高、穿着等等来看,都还是齐天赠予的“豆豆兄”三个字更加适合他本人。
  程门雪本来对这外号相当不满,但齐:“这个外号多好!第一个豆字起得好,贴切生动有侠气!第二个豆字起得好,形成叠词有侠气!第三个兄字起得好,荡气回肠有侠气!总结起来,就是比那个一听就是文弱书生的程门雪有侠气。”
  程门雪遂心满意足,不再辩论。直到很久以后,某日他才忽然过来:“哎?我说齐天,你确定你给我起豆豆兄这个外号不是因为我脸上的青春痘?你玩我啊!”
  不过这自然是后话了。那时他都早已习惯了这个外号。
  总之,所以,这么有侠骨柔情的外号,必须要有相应的行为来映衬了。于是强烈伍十一寝室室友的光荣任务,自然而然就落在了程门雪的肩头。
  伍十一对程门雪感激地笑了笑,随即低下眼帘,用随意的口吻说道:“闹僵了呗。也没什么。”
  人家不愿意说,自然没有追着问出来的道理,贺衣卿想了想,没说话。其实他不大愿意让更多的人进二号寝室来,虽说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做清洁的,可也多了一个制造垃圾的不是吗?
  何况还不清楚这人习性如何,有没有脚臭睡觉磨牙打呼夜游等习性,贸然答应了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可不等他有何反应,二号寝室室长至少是名义上的室长,齐天已经点头了:“行啊,你去搬东西吧。要帮忙不?”
  伍十一愣了愣,慢吞吞地点头:“麻烦了。”
  “不客气!”齐天把手一挥,“豆豆兄,友善对待新室友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程门雪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就交给我了?”
  “当然是帮忙搬东西了!那么多行李你怎么忍心让伍十一同学一个人去搬,你的侠骨柔肠呢?”
  豆豆兄立刻蹦起来:“凭什么我去?不是你说的要他来我们寝室吗?当然该你去了!”
  伍十一见状劝道:“那个不用了。东西不多,我自己也可以搬的。”说着就要去搬东西,齐天一把抓住他,继续与豆豆兄瞎扯:“我没穿衣服。”
  “那你倒是穿啊。”
  “我穿了怎么表现你的侠骨柔肠呢?”
  “”
  齐天得意大笑。他早就发现了,不知从何时起,侠骨柔肠这四个字已然成为了豆豆兄的死穴。不管什么事,只要说一声“你的侠骨柔肠呢”,就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过偶尔也不是那么管用,可是没关系。要是对方无应答,那一遍不行就说两遍,重复以上对话并下去,直到对方。总之要不了几个回合,方才还抖擞的豆豆兄都会立刻败下阵来。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了。
  程门雪跟着伍十一,无言地去了。
  贺衣卿皱了皱眉头,再想要也来不及了,再说了,好歹是室长发话,怎么着也得给留点面子。只好由着齐天去。
  等到程门雪和伍十一走出了寝室门,贺衣卿这才略微不快地想要说什么,结果话到嘴边,他顿了一下道:“下次考试别想让我借笔记本给你。”
  “啥?为什么?”全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大爷,齐天很是无语,“还有没有道理啊,你怎么莫名其妙就了。”
  想了一下,好像自己这气生的确实没有理由,可就是没由来的一阵烦闷。贺衣卿爬面朝墙壁不说话,心想他伍十一跟你齐天什么关系,你就那么急着叫别人搬进寝室来。
  “真是的。”见贺衣卿没反应,齐天嘀咕了一句,自己洗漱完也就睡下了。
  谁管他贺衣卿发什么神经呢。不借笔记本算了,大不了借伍十一的。
  听说伍十一的笔记也相当工整,每到考试之前都被同学争抢,而且最难得的是人家脾气还特好。简直可以荣获诺贝尔三好学生,连提名都省了。
  齐天在床上翻了个身。中,有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在电视机里用夸张的腔调说:“不要请吃饭!不要花钱买!只要记名排个队!就能顺利拿到归纳了所有重点的中国好笔记!天呐!怎么这么方便?这是真的吗?我没有听错吧!快,给我订购一百本!”
  才不像你贺衣卿,又叫我给你洗衣服又给你捶背的,哼,以后跟伍十一住在同一个寝室,看你还拿什么来我。齐天睡得迷迷糊糊的,得瑟地想着自己将来摆脱贺衣卿压榨以后的幸福生活。
  不过,一时之间突然就不被压榨了,自己这种惯性强大的奇异生物,大概会不适应的?
  谁晓得呢。他沉沉睡去,早就忘了打游戏这一茬,连伍十一和程门雪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第5章:棉被的
  晴朗的一天,齐天早将把昨天那一丁点不愉快跑到了脑后。他难得勤快了一回,把被子抱到阳台上晒太阳。
  之所以,是因为今早上一起床,程门雪给他看了网上的一张图片。
  显微镜下被芯中张牙舞爪的螨虫们。
  这张图片让齐天背后发毛,一躺到床上就觉得毛茸茸的螨虫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在皮肤上吃喝拉撒呼吸吐纳,还不时地咬他一口。想想都让人浑身难受。于是他立刻就起来晒被子了。
  天公作美,一个上午被子就给晒得暖暖软软的,但齐天想还是再多晒一会儿比较好,于是了寝室阳台,害得贺衣卿洗好的衣服都没地方晾,只能跑到隔壁寝室去借地盘。
  下午齐天没有课,去图书馆看书,傍晚时分下起了雷阵雨,在朽木市区做兼职的贺衣卿打着伞一边赶回学校,一边给齐天打电话:“你阳台上的棉被收了没?”
  当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时,贺衣卿就知道,这家伙今晚只能跟自己挤一晚了。他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要的就是这效果。
  不然他昨晚干嘛特意给程门雪看螨虫图片?明知道程门雪看了转头就会去给齐天看的,明知道齐天看了一定会去晒被子的,明知道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大雨的,明知道齐天晒了一定会忘记收的所以故意等到现在才打电话提醒齐天。
  嗯,实在是称心如意称心如意啊。
  贺衣卿忍不住得意起来,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齐天的被子不是湿透了,而是彻底没了
  “所以你的被子呢?”他看着一脸委屈的齐天问道。
  “被雷劈了然后烧起来了”
  “那你没事吧?”贺衣卿打量着他,看来装逼真会遭雷劈,不过幸还在这儿,只是被子没了。
  齐天撇着嘴:“有事。我没法睡觉了。”他那稍不注意就感冒发烧的体质,虽然是夏天,睡觉也不敢不盖被子。
  “睡桌子。”贺衣卿毫不留情地道,欲擒故纵么,总得让齐天自己提出来不是?
  “开什么玩笑!”齐天果然不肯委屈了自己。
  “那你打地铺?”
  “我用什么打地铺?”
  “那你怎么办?”按捺住心头的激动,贺衣卿玩着手机,装作不经意地问。心里却不停地念叨,快说跟我睡,跟我睡,跟我睡!
  然而,不知是不是贺衣卿的眼神不小心流露出了饥渴,总之齐天犹豫了半晌,最后道:“你陪我去买一床棉絮吧。”
  为什么贺衣卿握着手机的手顿时僵硬了,他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懒人,平时懒得都不愿意去食堂吃早饭的家伙,居然会在这种极端天气里,冒着大雨跑到校外,买棉絮?
  而他,为了把齐天的棉被弄湿,让齐天没地方睡觉最后只能乖乖到自己碗里来,他想尽办法用尽计谋,一步一步,事情顺着他计划的方向发展,基本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虽然有点偏颇,棉被是没了而不是湿了,但总归齐天是没地方睡了。眼看就要触碰到胜利的曙光了,结果,齐天跟他说:买棉絮吧!
  不要这么伤感吧!
  不行!他想了好久才想出这个办法,又用了好长时间自己实施这个计划,反正他是一定要逼着齐天承认对自己的感情。
  不然眼看着已经大三了,再眼看着就大四要毕业了,现在没有个准话,等大家以后天南海北两相离,找一份称心或者不称心的工作,在亲人的压力下跟一个喜欢或者不喜欢的人成家,谁还会记得在大学四年中,有个人曾经陪着自己一起冲食堂,一起去自习,一起回寝室,走过春花秋月,走到各奔东西?
  恐怕只有在马边喝啤酒喝到酩酊时,才会偶尔模糊想起,似乎有那么一个让自己刹那间心动过的人吧。站在树林间背景是桃花如雨下,画面美得如梦如幻如泡影如朝露,然而连名字都已忘记。
  那该是有多叫痛。
  可是他不想忘记。
  他不想跟这个人分开。
  他想要长长久久,永不相离。
  而现在齐天这样半躲不闪欲拒还迎的态度,让他心里很没有底,他害怕。
  所以今晚上非得把这家伙睡了不可!
  贺衣卿道:“下那么大的雨,就别去了吧,你淋了雨肯定生病。不如你今晚跟我凑合着,明天我们再去买棉被?”
  “不行!现在就去,我把雨衣穿上。”齐天态度,贺衣卿悲愤地想,早知道就不该买雨衣送给齐天做生日礼物的。
  学校周边就有一家棉絮店,齐天扑到棉絮堆里凑过去拿鼻子挨个闻了一回,闻一个就打一次喷嚏,到后面闻得了动一下就打一次喷嚏,动一次就打一次喷嚏,动次打次动次打次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隔壁音响店放着的世界名曲传了过来,贺衣卿本来就不爽,这时候更是听得心烦意乱。见齐天打喷嚏打得痛苦与悲凉齐飞,眼泪共鼻涕一色,他连忙前去将齐天拉开,顺便递了一包纸巾:“你对棉花过敏?”
  “还好吧。”齐天揉揉眼睛,用力擤鼻子,说出的话都模模糊糊听不清,“这里的棉花都有一股味道,我原来那床是家里带过来的,就没有味道。”
  棉絮店老板笑呵呵道:“那是棉花的味道,家里的用得久了自然就没有味道了。”
  齐天看了看外面瓢泼的大雨,犹豫了一会儿道:“那就买五斤的好了一米五。”
  贺衣卿一把拉住他免得他手快就付钱了:“这个你买了晚上也没法睡觉,你要是一定要买我们再去大点的超市看看。”
  齐天从善如流,心里有点得瑟,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呢!他看出了贺衣卿不高兴被拖来陪着自己冒雨出校,但他也知道贺衣卿肯定不会忍心看自己。他暗自嘿嘿憨笑,表面上只是睁大眼睛点头:“哦。”
  第6章:夜雨
  打车跑老远到了市区最大的一个超市,直奔家纺区域,售货小姐拿出所有一米五的被子摆成一排,贺衣卿就陪着齐天两个人像哈巴狗一样,一个站在最这头,一个站在最那头,挨着闻过去,连售货小姐都忍不住笑了。
  最后闻着惟一一床没有异味的被子,齐天与贺衣卿的脑袋凑到一起,近得能看见齐天脸上的些许雀斑,贺衣卿的老脸罕见地红了起来,他赶紧站好掩饰自己的尴尬:“那,就买这个了?”
  售货小姐满脸堆笑,仿佛看见了一座移动金山:“您真是有品位!这是我们这里最高端的被子了,采用上品天蚕丝做成,轻柔透气”
  齐天拖着嗓音打断了她的话,指指价格标牌欲哭无泪:“好贵。蚕丝的。”
  售货小姐的脸色惊恐起来,难道他们不买了?想到这里,她立刻又联想到自己这个月的销售额和金,一口气凝在胸口,呼吸都沉重起来。
  “那可真是悲哀啊。”贺衣卿口上说着,心中想的却是另一回事。那可真是天助我也啊!天时,地利,就差人和了。人和~
  垂下眼帘掩住眸子里的不淡定,他假正经,“那你买不买。”
  不买不买不能买!快做出否定回答啊!
  齐天却愣了一下,他越来越觉得贺衣卿的神情不对劲,虽然别人看不出来。他打赌换了任何一个人来看贺衣卿,都会觉得这家伙还是平常那副高贵冷艳禁欲的模样,可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跟动物世界里那发情的狮子一个样,浑身燃烧着欲求不满的荷尔蒙。
  他咽下口水咬咬牙:“我钱没带够。”
  哦,那就更好了。贺衣卿假意掏出钱包:“我有的。”
  齐天立刻抓住他的手:“多谢!回寝室我就还你。”
  贺衣卿的手顿在半空,心想自己真是手贱啊真是恨不得把手给剁了!明明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装什么装!现在后悔了吧!
  两人各执钱包一端,死死拽着都想扯到自己怀里,僵持不下。贺衣卿灵光一闪,终于想到了齐天的借口道:“我记得你这个月的生活费全部充饭卡里了,回去你也没钱还我。”
  齐天一愣,好像是啊在上次头脑发热一口气把大半的生活费全部买了游戏点卡之后,他备受贺衣卿。主要是因为他没钱吃饭买了一包泡面,然后贺衣卿把他狠狠骂了一顿,一边骂着他一边当了免费饭票。
  于是齐天重新,为了避免自己再乱花钱每次领到生活费就先充卡,总之他现在是绝对的赤贫。
  但他齐天大圣岂是那等会因没钱而轻言放弃的人?他咬着牙道:“那就先欠着,等我下个月再还。”
  “那我这个月要用钱怎么办?”
  齐天一愣,是啊,贺衣卿大部分的钱都炒黄金做生意去了,而且手上肯定也还要留一点对付突发事件。他本来家庭条件也不好,而且还跟家里闹翻了,学费是申请的助学贷款,生活费全靠自己挣。虽然一床被子还是买得起,但是恐怕这都是贺衣卿这个月的伙食费了。
  其实真实情况跟齐天所想虽算不上是完全相反,但也可以说是相差甚远了。高中时候贺衣卿偷偷拿他爹的身份证炒股票就炒出了一张百平米的房产证,只不过他向来低调一直瞒着家里也没往外说,唯有一个高中死党知道。到了大学他时间充足则更是风生水起。
  只不过因为大学里要做的事情比较多,各种考证过级稍微耽搁了些时间,所以一直到不久之前,贺衣卿才在朽木市买了房子,还没来得及装修。
  于是齐天决定还是不要买了。
  要是贺衣卿知道齐天的心理活动,他一定会心软得放过齐天。难得齐天这二傻子这么体贴他一回。
  但实际上他现在已经开始心软了,什么安排策略统统见鬼去吧,哪怕计划了好久才走到这一步,但若是齐天那么那也就算了吧。见齐天不说话满脸为难的样子,贺衣卿从皮包里抽出五张票子:“买吧。有事的话我找程门雪借就好了。”
  听见这句话,一直抽搐的售货小姐那一口噎在胸口的雄浑真气终于缓缓从口中吐了出来,她舒着血脉里奔涌的内力,堆起笑容,正在想象的画面中跟金真情相拥,就听见一声天雷打破了美梦。
  齐天梗着脖子说:“算了,不就是跟你睡嘛,谁怕谁呀。”说着就扯起贺衣卿走人,一副老大的派头。
  售货小姐欲哭无泪地站在原处,从顶端瞬间跌落到谷底,跟金说拜拜。
  与她的悲凉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贺衣卿。若是有个语文老师在这里,一定会抚掌叹息此情此景实乃正反对照的标准例子啊
  惊喜之下,反应过来的贺衣卿抓起齐天就往回跑,趁他还没改变主意,赶紧走人!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不对,这么说显得太猥琐了,形象要紧还是用一寸光阴一寸金时间就是生命比较恰当。
  而且他其实也怕齐天等会儿再口出什么东西来,语不惊人死不休。
  虽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可是引起交通堵塞浪费时间就不好了嘛。
  他们跑出超市,又冒雨在黑夜中继续奔跑向着出租车临时停车点。其间贺衣卿于夜风里回过头来,透过蒙蒙的雨帘看了齐天一眼。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微微攒出一个笑容来。
  那神色,仿佛有一只蓝色大翅蝴蝶扑闪着,翅膀上反射着明亮的,要从他眼角飞起来似的。他拉住齐天,坚定地向前跑去。
  大雨瓢泼而下。
  忽然间,一道奔雷自之上劈将下来,正巧打在边一棵古龄银杏大树上,就在离他们不远处,发出难闻的烧焦气味。齐天被这动静给吓了一跳,贺衣卿便安抚般捏捏他的手,叫他别怕。
  这一场夜雨大得叫惊,好像天地间所有的元素在这一刻被了过来,狂乱暴躁地旋转倾轧,孤注一掷地炸开。甚至让人生出这一切都不真实的错觉。
  闪电破空,雷霆,仿若天罚。
  而他们就在闪电划亮夜空的间隙中穿梭,如同在下奔逃的逆天者,在黑夜里纵情呼吸。
  那一瞬间,贺衣卿不知为何突然有点难过。他想,他们是不会得到祝福的。就算可以在一起,也永远不能见光。
  是他一厢情愿,将齐天的人生拉进这漫际的里。
  可是一厢情愿又怎么样,他猛然又冷笑起来,带着一丝痛苦。既然已经抓住,我就绝不会放手。
  你只能,陪我坠入。
  第7章:同床共枕
  那边贺衣卿跟齐天跑得欢快,这边伍十一正在二号寝室里,跟新室友联络感情。
  无奈程门雪满腔热情,热辣滚烫地浇在伍十一这座移动冰山上,却也不见冰山半点融化的样子。不论程门雪开口说了多少,伍十一的回答永远严格控制,力求做到精简节约限于五个字以内。
  以下为程门雪伍十一聊天记录。
  “你爸妈一定特喜欢古龙吧?要不然怎么可能给你这么个名字!”
  “不是。”
  “不是?那也肯定看过《萧十一郎》,是萧十一郎铁杆粉丝!”
  “没。”
  “那那为什么啊。”
  “排行。”
  “啊?什么排行?”
  “排行十一。”
  程门雪很惊讶:“你是说你有十一个兄弟姐妹?”
  “十个。”伍十一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盯着手里的书。
  “哦对,该是十个,瞧我这数学。”程门雪拍了拍自己脑袋,“那你家不是有很多个孩子?有钱人啊,超生这么多!”
  “死了九个。”
  “啊”程门雪愣住了。
  伍十一的耳朵终于,接着认真看书。
  程门雪终于回过味儿来,别逗了好不好!这是耍他呢吧!真是一点都不诚实!正家谁一口气生十一个还死了九个的?葫芦娃也没这么多呢!
  好在此时贺衣卿和齐天夫夫双双把家还,寝室里又恢复到一片疯癫的气氛中。
  贺衣卿推着齐天:“赶快洗个热水澡,我给你兑姜糖冲剂去。”
  齐天乖乖地应了一声,脱下湿淋淋的雨衣就去衣柜里翻衣服。
  这两人将程门雪从尴尬的状态中解救出来,程门雪看着相处和谐的贺衣卿和齐天,心中充满了见到亲人的激动。他扑上前去抱住齐天:“官~人~你们跑哪儿去幽会了?真真想煞奴家也~”
  他家官人一脸嫌弃地推开了他。
  程门雪表示自己很受伤,他忿忿地哼了一声转身睡觉。
  齐天喝过了冲剂洗漱完毕,又磨蹭了一会儿,就是不肯睡觉。贺衣卿早就躺在了床上等他,心中澎湃表面却正儿八经地拿了一本书在看,就差没有高唱“准备好了吗时刻准备着”了。见齐天还不过来,他若无其事地将书又翻了一页,道:“你今晚不打算睡了?”
  齐天:“今晚有攻城,我决定通宵打游戏!”
  贺衣卿不屑道:“随便你,反正明天早上有冯太后的专业课。”
  齐天顿时就瘪了。冯太后是何许人也?朽木序一资深老教授是也。
  素以“面狠不留活口”闻名全校,每堂课点名三次,一次不到就必然补考;上课抽问回答不出便会落得个预习不利的,从此平时成绩一去不返;私下关系再好期末时候该59分还是59分,永远没有所谓的放水让过这一说法。
  给齐天八个胆子他也不敢熬夜过后,再跑到冯太后的课上去补眠的。
  “不对。”齐天歪着头,“明天不是星期四么?昨天下午才觐见了冯太后。”
  贺衣卿倚在床边栏杆上:“调课了。你不知道吗?”
  齐天的表情又羞又忿,活像个被调戏的良家妇女。
  “行了,过来。”贺衣卿拍拍身边特意空出的靠墙一方,“我不会在寝室里还有两个人的情况下弓虽女的。”
  齐天一愣:“什么叫弓虽女干?”
  程门雪乐出了声。伍十一的脸红得像个番茄。
  后知后觉的齐天终于反应过来:“我靠!”寝室里还有个新来的呢你好歹矜持一点啊!没必要这么毫不掩饰地本性吧!他悲愤地扭过头,“豆豆兄不然我跟你睡吧?”
  陡然被点名的程门雪从被窝里伸出脑袋来:“你自己没床啊?话说我还没问你们怎么就勾搭到这个地步了,进展够快的啊。不过晚上打情骂俏小点声,我还睡觉呢。”
  “打你妹妹的情。”齐,“小爷被子没了。”
  “啥?”程门雪大笑,“怎么搞的?”
  “一言难尽总之一句话兄弟你到底要不要收留我?”齐天可怜兮兮地上到程门雪的床,贺衣卿的脸色黑下来,齐天没有看见。
  程门雪想了想,左右开弓揪住齐天的脸,满是深情:“哦,杰克,You jump,I see you jump!”
  说着便毫不留情地将齐天赶下了床。让你嫌弃我,活该!
  齐天只好又慢吞吞地来到贺衣卿床前。
  程门雪地起哄:“你们两个晚上动静小点,别让齐天叫得太大声了。声音传到其他寝室影响不好。”
  “去死!”齐,抖了抖眉毛,“就算就算那什么,也该我是攻吧!本少爷这么霸气外露!”
  程门雪和蔼地笑着,同时一针见血地指出:“从你们的床位分布就可以看出了。毕竟你在他下面睡了两年多。”
  “你够了!”齐天瞪了程门雪一眼,调整表情装作抽抽噎噎地样子凝望贺衣卿。
  然而贺衣卿冷冷看着他:“自己打地铺去。”
  “别呀,”齐天吸吸鼻子,非常地想说,你不觉得这情形就像是小俩口吵架,老婆跟老公说今晚不准你上我床一样么。然而他想了又想,觉得这话说出来今晚上肯定会死得很惨,只能作罢。
  于是他耍起了无赖,道,“我给你唱情歌了哦。”伍十一初来乍到还不明白齐天的歌喉到底有多,程门雪倒是一清二楚,赶紧捂住了耳朵。
  贺衣卿冷哼一声。
  齐天顺势手脚麻利地爬上来,躺在贺衣卿身边嘿嘿傻笑。
  遇见这种的家伙,贺衣卿还能怎么办呢?他只能无奈地把手中《奥德赛》翻到下一页。
  然而齐天扭了扭,不知死活地道:“贺衣卿你怎么还看得下去书?我明明都跟你睡在一张床上了你居然还能坐怀不乱,你该不是不行吧?”
  程门雪顿时觉得,齐天真是有着大无畏的勇气啊
  沉默。
  如同小学生作文里最常用来形容安静的句子所描述的那样,“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贺衣卿觉得好像有无数根针扎在自己脑门上,他噌地一下合,语气阴沉:“想让我在他们两个人面前你就直说。”
  齐天立刻裹紧被子瑟瑟发抖:“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贺衣卿:“少废话,快点睡觉!”
  他自认不是自制力太差的人,可也经不起这么挑逗好吗?
  贺衣卿摇摇头,放下书也准备睡了,却听见齐天小声地碎碎念着:“渺茫,仙道沧桑。鬼道乐兮,使人生疮。仙道贵生,鬼道贵伤。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亡”
  贺衣卿一愣,笑起来翻身搂住齐天:“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一首《度人经》才背了几句就错得这么离谱,地底下那些前辈听到了非得找你拼命不可。什么鬼道常自亡,我还鬼道常自卑呢。”
  “是《太上洞玄灵宝度人上品妙经第一欲界飞空之音》。”齐天纠正。
  贺衣卿道:“那又怎么样,我不信你还能背第二欲界之音章。”
  齐直气壮:“反正我只是帮你清心寡欲。”
  贺衣卿:“”
  很好,从这个目的来看齐天简直不能再成功。
  第8章:听说独处一室能增进感情
  寝室里已经没有了其他人。贺衣卿满意地看了看周围,很好,程门雪上午有课,伍十一一大早就下楼早读去了。
  就算伍十一不走,他也有至少五种办法在不吵醒齐天的情况下,在十分钟内把伍十一赶出去。
  孤男寡男独处一室,增进感情的最佳时机,要好好把握。
  他动作极轻缓地向齐天靠了靠,把那人搂在怀里,使下巴贴着齐天的头顶。安静地等着齐天醒过来。
  不久之后。
  “妈呀!”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同样身为男性的大老爷们儿搂着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然而齐天还是在愣了一秒之后,用最快的速度蹦了起来。贺衣卿苦笑了一下。
  边穿衣服,齐天一边道:“完了完了迟到了!早上可是有冯太后的课啊!”不过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他的动作却又慢了下来。
  很显然,如果这世界上还有最后一个永远不会睡过头的人存在,那么这个人一定就是贺衣卿无疑了。
  要知道贺衣卿的生物钟强大到足以令人叹为观止,堪比石英钟的。
  能打破贺衣卿生物钟的人或者事物,大概永远不可能出现。如果出现必然在第一时间被。
  说到这里齐天不由得掬了一把辛酸泪。想当初,他熬夜打游戏。
  本来这事儿是没什么的。大学生嘛,谁没撕心裂肺地渣过几个网游,在大半夜里顶着黑眼圈哈皮,十指飞奔在键盘上内心却飞奔在江湖中,洋溢着快意恩怨一刀断的豪情啊!
  这才是大学生活的正确使用方式嘛!
  然而贺衣卿显然是冥顽不灵的典型代表。
  从来不打网游,偶尔打游戏也唯独偏爱单机仙侠类,更不要说什么在线斗地主血拼到底了。他不赌(打麻将)不毒(抽烟)不打架甚至不看AV!
  齐天当时就百思不得其解了,怎么会有这种怪胎?
  虽然很久之后他才明白,不打麻将是因为打得太好没有人愿意跟他打,不抽烟是因为家族遗传的尼古丁过敏,不打架是因为从小就是个不安分的家伙幼儿园打到大学都没遇上敌手终于觉得腻了,而至于最后一条当然了,死基佬怎么会对那种东西感兴趣!
  以至于有一次他和程门雪两个人在寝室里看那种东西看得正起劲的时候,突然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在看什么呢?”
  程门雪没好气地回答:“你自己不会看啊!”
  那人凑近看了下,又问:“好看吗?”
  “废话!”齐天眉飞色舞。
  然后就听见贺衣卿回来的开门声,以及向那人打招呼道:“员好。”
  员笑眯眯道:“你好。”
  程门雪和齐天石化。
  我勒个去的不带这么尴尬的!
  员走后程门雪茫然地看向贺衣卿,半晌后挤出个客套的笑容:“你要不要也来看?”
  贺衣卿摇头:“你知道我从来不看的。”想了下又补充道,“我喜欢男的。”
  程门雪再度石化。
  而齐天想,好吧,原来贺衣卿也不算是很怪胎。
  好吧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还是得说,我们扯得有点远了。
  回到打游戏的问题上来。
  打游戏本无可厚非,熬夜奋战也不算什么,可问题是像齐天这么,晚上十一点还在YY上嘶吼着影响他人休息的,那就是大了。
  “秀秀愣着干什么!奶妈加血啊!军娘走位给我起来!小黄鸡砸进去大风车!气纯还没死就跑起来!六合圈扔出去最远距离输出!快快快快点!推他们老谢!推倒一次换个姿势再来一次!”
  猛然间齐天又站起身来,爆发出一阵的大笑,“哈!哈!哈!哈!”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按下了电源键。
  顿时世界了。屏幕上一片,里也是荒凉的寂静。
  齐天指着电脑那手抖啊抖的,看向贺衣卿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你不知道妨碍室友打游戏是会成为投毒原因的么!”
  贺衣卿皱着眉头道:“反正你们打赢了,又没什么要拣的东西,你也该下线了。”
  “贺衣卿我不会放过你的!”
  “那正好,妨碍室友睡觉也是会成为投毒原因的。”
  “你”齐天对他不知的漠然态度疾首,“我你,我高中一哥们儿就在对面街上的医学院读七年临床,我明天就找他要硝酸铊!”
  “随便你。”贺衣卿冷笑,觉得齐天笨到家了。硝酸铊是那么容易弄到的东西么?他道,“不过我得问一句,你高数作业做了没。”
  “没。你问这个干什么。”面对贺衣卿的突然话题,齐天依然保持。
  “关心一下室友而已。毕竟明天要收作业了。”贺衣卿慢慢道,很高兴地看着齐天脸上表情由气势汹汹变为痛苦。
  “死定了一个字都还没动”
  贺衣卿慢悠悠清了清嗓子:“要抄我的吗?”
  “啊!卿哥!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齐天扑过去,整个人都挂在贺衣卿身上。
  “呵呵。”贺衣卿笑。齐天,一般来说贺衣卿这么笑都不会有好事。
  他赶紧认错:“卿哥”
  贺衣卿慢条斯理地打断了他:“还给我投毒吗?”
  “不不不当然不,我们情同手足我怎么会做出那种的事呢?”
  “可是抄作业是不好的。”
  “是是是我知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卿哥我会永远铭记你的大恩的。”
  “可是我不打算给你抄。”贺衣卿微笑着说。
  “啊啊啊!混蛋!我现在就去找我那兄弟要硝酸铊!”齐天大喊。
  贺衣卿颇为惋惜地道:“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今晚上要连夜赶作业,正准备下楼给你带份儿夜宵来的。”
  “”齐天觉得他快要被贺衣卿这死基佬疯了。他眨了眨眼睛努力使自己不要显得太,用一种充满了同学友情的声音道,“一盒水饺多放醋不要葱,多,谢,卿,哥!”
  从此以后齐天再也不敢半夜狼嚎,挑战贺衣卿的生物钟了。
  系统自定夜晚睡觉时间不可更改,同理可得,贺衣卿早上起床时间也是一样调好了固定的。
  如果时间不够了,贺衣卿怎么可能会不叫他。
  他微微放下心来,转头看向贺衣卿:“几点了?”
  “不算很晚,九点半而已。”
  哦。齐天松了一口气,还不晚,才九点半而已九点半!
  迟到整整半小时啊!齐天心中,有一首名为《小白菜》的经典旋律回响起来。
  第9章:摊牌了?那就摊牌吧
  有没有搞错!
  “大哥你是吃错药了还是因为跟我睡了一晚上大脑转不过来了?!九点半啊!迟到半小时死定了好不好!冯太后会把我们分尸的!”齐天哆哆嗦嗦地道,“那可是关系到评优的!评优可是关心到学金的!我的钱啊!”
  “得了吧。”贺衣卿嗤之以鼻,“你总共也就拿到过一次学金。”
  “可你是每次都拿的啊。你的就是我的嘛!”
  “”
  齐天苦恼地敲着脑门:“不管怎么样,这下惨了。”
  “不会啊。”贺衣卿道,“今天上午我们都没有课。”
  “啥?你不是说”
  “我骗你的。”贺衣卿一脸正气地说出了这个事实。
  齐天已经不能用更加悲愤的眼神注视贺衣卿了,然而贺衣卿心满意足地拍拍他的脸,把他压回了床上:“乖,听我解释。”
  “解释你妹!你放开我!”
  “不放。”贺衣卿轻轻笑了一声,眯起眼睛很享受的样子,“我劝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引起什么后果你要负责的。”
  “”同为带把的雄性生物就是有这个好处,两人之间能够相当了解对方的身体,反正和自己的也差不多嘛。
  所以齐天很知趣地挺尸了。贺衣卿感受着怀中的温度,突然就想起了王实甫《西厢记》里软玉温香那一句。
  原文说了些什么具体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倒是对张珙好色温吞的软弱性子印象深刻,而崔莺莺敢爱敢恨的刚烈在文中则相当出彩。他想到这里看了齐天一眼,不由自主地比较了一下,嗯,不过还是这种性格的比较可爱。他勾起嘴角,忽然间仿佛有了无穷的力量,相亲旁若能够汤他一汤,什么消灾不消灾的,就是漫天业障也背负了去。
  然后,贺衣卿就莫名其妙地被自己给了那么一下,忽然特别想要吻齐天。
  只不过这点心思刚冒了个苗头,他立刻轻咳了一下逼着自己打消念头,努力营造出温馨的气氛来,生怕做得太过火吓到齐天,也怕自己忍不住。
  可怜贺衣卿和齐天到现在都躺在一张床睡过了虽然一晚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们就只是睡了一晚上,却连喜欢的人手都没好好牵过,更别提恋人之间的约会亲吻了。
  贺衣卿只好润了润干燥的口腔,道:“我也没别的想法,反正我对你什么心思你都清楚。我就想问你一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这话时他的嘴唇有意无意擦过齐天头发,声音听起来有些瓮声瓮气的不真切,然而每一个字都咬得那么清楚,就像是把要把毕生的力气都嵌进那些字句里去似的,又像像是隐藏着极大的不安。
  齐天心里一惊,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他隐隐有些期待贺衣卿接下来要说的话,又很茫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心里只不停地滚动播放着一个念头,这就要来了?这就要摊牌了?这两句话犹如一万只神兽奔腾在广阔的原野上,踏得齐天的小一片苍茫凌乱。
  正考虑措辞纠结该如何给答复,贺衣卿又自顾自地接下去,仿佛害怕听到不想要的回答似的,“你要是一时还不能接受,我们,可以慢慢来,只要你只要你愿意。嗯我会对你好的。”
  听到这里齐天心中不由窃喜,怎么,贺衣卿这是要说“以后你指东我不会往西,你说一我不会说二,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什么都听你的”?
  如果是这样,跟了他好像很赚啊,嗯,嫁给贺衣卿不对,是把贺衣卿娶回家这件事还是可以考虑的。齐天满心欢喜地打起了小算盘。
  然而事实么如果贺衣卿真的那样说了他还是二号宿舍楼二号寝室原本二号床的贺衣卿么?
  作者表示你要是把这抽风文当做狗血言情你就输定了!
  “以后我们住在一起,我每个月工资一半给你,但是你不许乱花钱购买物品资金超过一定数额必须打报告,家务基本上对半分,轮到你做清洁不许偷懒撒谎,不过做饭还是全权交给我吧,我真的担心你会把厨房炸了。”
  贺衣卿表情认真地说完,发现齐天已经双目无神了。
  这是告白?这就是你丫的真情告白?我连扑通扑通小心脏都准备好了你给我来这个!
  说好的浪漫到喷一脸姨妈血呢!我去你大姨妈的!这到底谁的打开方式没有对?
  你有没有见过别人的告白啊!人家要不是站在寝室楼下抱着玫瑰摆着蜡烛喊着心上人的名字,就是骑着单车载着去压马牵手聊天喝咖啡,可是你呢?你看看你都在做什么!大清早的起来就讨论什么做家务和分配工资的问题你有没有点情调啊!
  齐天悲愤交加地爬起来:“跟你在一起,你又不能给我生孩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懂不懂!”
  贺衣卿翻身把他压回床上,齐天赶紧挣扎,贺衣卿却按着他不让他动弹,不管不顾地说下去:“你要是喜欢小孩我们以后可以领养一个,或者找一个妈妈人工授精也行,这样跟你父母那边也有个交代。”
  齐天脸上一红,没有听见他在说些什么,而是道:“你才说了会对我好的!现在又开始!”
  “谁让你一觉起来提起裤子就不认人,昨晚睡了我的床,就想这么算了?”
  “不不然你还想怎么样?”齐天很没有底气地道。
  “国庆节要到了,带我去你家吧。”
  “你要干什么?”齐天大惊。
  “别紧张。”贺衣卿安抚道,“就先跟岳父岳母混个脸熟,我们毕业了等你工作什么的都安定下来再出柜。”
  “出,出你妹的柜啊!我又没说喜欢你。”齐天色厉内荏小声辩解。
  贺衣卿看着他的眼睛,不给他逃避的机会。有一大堆的话堵在喉咙里呼之欲出,他酝酿了又酝酿,在心中反复确认了好几遍以确保煽情并且没有病句。
  第10章:高贵冷艳的哥哥
  【齐天,你喜欢我对吧?】这一句说出来的时候一定要镇定,开场白要有气势!
  【别急着否认。我们之间早就超过了同学的友情。】此处应有受伤、委屈、期待、深情等各种表情。
  【为什么不去面对呢?这样躲藏下去你不仅会我们两个,甚至可能是两个家庭。】用上循循善诱的语气,参照大灰狼拐小红帽。
  【想想将来,你父母会逼着你去相亲,你会和一个好姑娘结婚生子,然后被她发现你了她的感情,而到那个时候你们的孩子又该怎么办呢?想想你的孩子会在怎样一个扭曲的中成长,你就这样毁了一个姑娘,也毁了你的孩子。齐天,这样做太不,也太不负责任了。】疾首!疾首是亮点!然后说到这里时停顿下来,等回答。
  齐天就一定会结巴着说【可是我,我可以不结婚】
  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得寸进尺道【就算不结婚,你的父母也迟早会发现的。与其一个人承受面对他们的痛苦,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分担,让我来背负他们的呢?】
  Perfect!
  贺衣卿忍不住为自己的稿点了个赞,正要一字不差地说出来时,手机响了
  妈的谁在这时候给打电话!
  正要装作没听见按照计划诱拐下去,齐天很勤快地伸手拿了他的手机,呈了过来。贺衣卿僵着脸,低头一看居然是那个人打过来的。
  那个人是贺衣卿的一个哥哥。
  说到这个便宜哥哥,就不得不遥想当年了。想当年,贺衣卿还年少轻狂迷恋日本一部风靡的动漫《数码宝贝》的时候。
  那时他还在读小学吧?有个哥哥读初中,初中小学都在一个校区。
  楼上楼下竹马竹马(去你的竹马竹马!简直就是瞬间搞笑整个人生好不好!)。
  贺衣卿经常去哥哥他家看数码宝贝的碟,一二部都看完了。
  故事就要从这里说起了。
  在学校里遇到他,贺衣卿很高兴地打招呼:“哥哥!”其实一般来说贺衣卿对人态度都是比较冷淡,不会有那么开心的表情流露的。不过那时心中充满了少年对青年的,在偶像面前自然不淡定。
  哥哥点头。高贵冷艳。
  贺衣卿突然想起什么再次很高兴地:“哥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哥哥点头:“你问。”
  佛曰万发缘生,皆系。贺衣卿的祸事,也正是起源与此了
  正要开口,却不知为何福至心灵看着哥哥身边好基友突然觉得虎躯一震一阵羞涩问题太过难以启齿,于是他说,他地说:“这里人好多,我们去个没有人的地方说。”
  于是哥哥乖乖地跟他走了。
  事后(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后,请勿想多),贺衣卿只能狂暴地想,他妹的他居然跟走了!走了,走了!他妹的!但是贺衣卿一歪脑袋,他妹好像是暗恋对象来着?
  总之两人到了一个僻静的、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小旮旮角角,哥哥说:“有什么事?你问吧。”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贺衣卿却又是一阵娇羞,扭头跑开了留下哥哥揣着一颗小鹿斑比跳迪斯科的心惴惴不安,百般慌乱,一层薄薄的绯红色从脸颊蔓延到耳后根,在夕阳的碎泽下看得见大男生细细的绒毛,神色间带着甜蜜的张皇失措。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日月为证星辰为鉴,贺衣卿想问的其实是“数码宝贝里迪兽装甲进化后的名字叫什么”啊!
  为毛当时他会觉得这个问题太幼稚当着哥哥同学的面问不出口啊!
  为毛他还会把哥哥拖到僻静之地对哥哥施行一些咳咳,总之话说到一半他又觉得还是太幼稚说不出口而跑掉留哥哥一人在风中凌乱啊!说不定当时他还脸红了的啊!
  最最重要的是,为毛两人许久不联系现在怎么突然来了个电话勾起他对往事的回忆,让他想起这种事来啊!
  他顿时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心思,无力地对齐:“起床吧。”转过身接电话,这时齐天的电话也受收到了一条短信。
  齐天打开一看,他前几天在网上买了一些东西,其中一个包裹到了。于是跟贺衣卿说了一声就要出门,贺衣卿看看天色,嘱咐他带上伞。
  齐天听话地照办了。刚下楼没走两步果然就遇上了大雨,他举着伞笑看周围没带伞的在大雨中跑过,优越感油然而生。
  拿到包裹才发现是一把伞,他看了看手里的伞,把新伞扔进书包,准备回寝室,却突然眼尖地瞅见他们数学系系花将手提包顶在头顶,飞奔而过。
  真是把妹良机!
  什么贺衣卿一边去吧,男人抱在怀里没感觉的!再说了,就是他点了头,父母那一关也过不去。与其以后感情深了才分手,还不如趁早看清现实。
  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没有痛苦。
  他狗腿地拦下那女生:“!走哪里去?我有伞,要我送你不?”
  他有把握有信心自己这回定然能成功,毕竟下这么大的雨,自然是同撑一把伞共谱一段情了。
  雨天,一把伞,两个人。
  标准言情戏份啊!还怕不能攻略你个清纯小女生?
  奈何清纯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御姐的心,否则也不会在奔跑途中为了行动方便一口气将碎花长裙提到了大腿上。
  她豪迈地翻了个白眼,一口四川腔说话快得像在打机关枪:“你的伞小成啷个样子老娘一个人打都不够你还想送我?”
  他愣了一下,立即反驳:“我还有一把大的!”然后拿出新伞给看。
  挑眉,不客气地伸手夺过:“谢了,今天下午高数课上还你。”
  这件事要就这么结了,那也就结了。但是齐天突然脑抽了。
  他伸手又把伞夺了过来。
  自然是不肯放手的,可女生的力气显然比不过男生,于是齐天完胜。
  愣住了。齐天颇为得意地道:“跟我抢?你还嫩着呢!”
  然后一扭头,跑了。
  齐天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心想自己真是活该没有女人要!
  第11章:为了世界的和平
  转眼离贺衣卿失败的告白过去两个月了。
  自打贺衣卿那哥哥一个电话之后,被打断的告白就没有下文了。齐天磨磨蹭蹭回到寝室,本以为贺衣卿会锲而不舍地继续,他甚至还想了好些对话来搪塞贺衣卿的穷追不舍,可这告白就这么没了。
  其实齐天心里有那么点不是滋味的。
  不过他也不稀罕。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两个月,相应地伍十一搬进二号寝室也有两个月了,却好像还是一点二的气息都没有沾上,相比之下倒是另外三个在放弃治疗的上越走越远,病友之间还时常互损。
  这天齐天就跟程门雪咬耳朵:“你觉不觉得你特别不受伍十一待见。”
  程门雪:“哼,我还不待见他呢!”说罢一扭头转身,想了想又转回来,“你说他为什么老是不理我,我又没得他!每次跟他说个话两三句就没了,从来不超过五个字的,还只对我是这样,弄得我好尴尬。”
  在一旁的贺衣卿斜他一眼,插话进来:“你确定你没得他?”
  “没有啊!”程门雪很。
  “哦”齐天意味深长地道,“收起你那泫然欲泣的表情吧人妖,敢说没有一旦睡醒了就伸个懒腰对他抛媚眼大吼么么哒?”
  “这个不算什么吧。”
  贺衣卿接着道,语气平淡:“那你有没有突然摔倒在他面前等他来扶你然后说多谢公子大恩奴家愿以身相许?”
  “”
  齐天又道:“没有突然跳到他面前吐气如兰为了世界的和平然后猛地拍他?”
  “”程门雪不地道,“可是我觉得他不是很讨厌我啊,每次考试前他都最先借我笔记,还帮我带饭。”
  “那是人家素质好。”贺衣卿道。齐戳他额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
  程门雪终于败在这两人的下,心说你们两个狗男男!他捂着额头痛苦道:“那你们说我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我侠骨柔肠的形象么?”
  齐天歪着脑袋想了下:“沟通,从心开始!”
  “啥?”
  齐天清了清嗓子:“哎呀,总之你去跟他聊天就对了。走起!一次对话增加5点功勋!”
  程门雪哭丧着个脸:“增加10点也没用啊,他不理我我难道要色诱么?”
  “好主意!去吧豆豆!蜡烛小皮鞭不要忘记啊!”能说出这种话的自然是齐天那个混蛋了。
  程门雪面无表情:“我呵呵呵呵你一脸。给点可行的行不?”
  齐天一摊双手,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我赌你不能跟伍十一聊天超过半小时。”
  程门雪怒了。
  于是,抱着证明自己是无所不能的豆豆大侠的想法,程门雪怀着忐忑的心情,将另外两个人踹了出去,独自留在寝室等待伍十一临幸啊呸!是回来。
  终于在他心中无数遍深情下,伍十一受到回到寝室,开灯,吓了一跳。
  只见豆豆兄身披床单头顶洗脸盆两只手一边提着一个热水瓶,背对着寝室门。
  这是在思过?
  伍十一关上门:“你又在发什么疯?”
  “我在。”
  对他的抽风习以为常,伍十一见怪不怪地道:“哦。”
  “我发现练到饕餮第九重了,刚又吃了一盒薯片”程门雪扔下手里东西,哀怨地转过来,“本来是想给你留着的,我想你自从来了二号寝室就对我很照顾,我也想给你个惊喜。”
  “是么。”伍十一看不出情绪地从他旁边走过。
  程门雪抱住他的腰:“于是我上个星期在超市买了一堆薯片什么的,又在网上买了好些巧克力,心想等巧克力到货了就连着那些零食一起送给你,结果等着等着,我就把那些零食给吃了。今天收到巧克力的时候,我发现其它零食都被我吃完了”
  “没事。”伍十一挣开他,自己平静呼吸,低着头道。
  面对油盐不进刀枪不入的伍十一,程门雪觉得自己实在有点没辙,他想了想:“那我请你吃饭吧。”
  “不用。”被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伍十一要是一口答应那程门雪才会觉得奇怪。
  他锲而不舍:“别客气嘛!住在一个寝室却没有一起喝过酒那怎么行。就这么说定了!这会儿也到吃饭的点了,就现在怎么样?”
  “我还有事。”
  “那”程门雪皱眉道,“明天?”
  伍十一还要,程门雪一拍他肩膀,无奈道:“我说你该不会是对我有意见吧,这么。”
  “没有。”到了这个份上再不答应也说不过去了,伍十一只好点头。
  第12章
  饭局向来是大中华拉近关系的通用手段,放到伍十一身上也差不到哪里去。
  虽然开始时仍旧不言不语,但是被灌了几杯泸州老窖之后,在程门雪的带动之下,伍十一的话也多了起来。
  话题自然要从两人都能插上嘴的玩意儿开始,于是就聊当初伍十一来到二号寝室,开门的一刹那所看见的画面从这件事又很自然地谈到了断袖分桃。
  说来真是的,枉程门雪读了十几年圣贤书,还有个文绉绉的名字,可惜对于课本上之外的基本上都一无所知。而伍十一看着不声不响,又是农村来的孩子,却意外地相当博学,哪怕是对于这种方面的知识。
  程门雪有些喝多了,塞了一口芹菜肉丝含糊不清地大咧咧问:“断袖这个贺衣卿给我讲过的,分桃又是什么?”
  于是伍十一愣了一下,担当起了的任务。虽然喝过了酒脑袋有些不,可就从这里我们就可以看出,好学生是经得起的!
  正如冯太后(之前出现过的一老师,就在前两章)所说,背书的最高境界,是睡得正香的时候一巴掌拍醒你,你也能立刻回答出书上的知识!
  伍十一一字不差地把《韩非子说难》中那一段给背了出来,连句读都没有搞错还给翻译了一道,静静地等着程门雪的反应。
  大约不外乎是愤慨和,他眯起眼睛,昏昏沉沉地想。而男生一般都是选择后者。
  他已经做好准备听程门雪的不屑之言了。当然,那些不屑是对弥子瑕的。可他这人总是这样,每次看到别人尴尬,都会难过得好像是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一般。打小就是。
  哪知程门雪说:“那弥子瑕后来,一定很伤心吧。”
  伍十一一愣,因为酒精而略微的大脑忽然之间,就好像有一盆水从天而降,叫人在突然干净起来了似的。
  佛家管这个叫福至心灵。
  伍十一本来以为,程门雪会看不起弥子瑕的。可是这个男生,他不腐不弯,不敷衍。他很认真地说,弥子瑕后来一定很伤心。
  细抚过华夏历史,汗青总是记载了碧血,讴歌着文治武功。大开大合的天下间,君主臣子喋血,终开拓出一片的历史来。
  这历史如此浩大广博令人为折,广阔到天连衰草,广阔到胡马远放燕支山下,广阔到千军万马可以任意驰骋纵横,却容不下一个的弥子瑕。
  本来嘛,七尺男儿,以这种方式为国捐躯,在那个年代里谁会在乎他是真情还是只为?不过都作了他人鄙弃的对象,饭后的谈资罢了。可是那些人,有什么资格去嘲笑?
  英雄都应该去拼去厮杀,文安邦武这本无可厚非。只是,怀着追名逐利的念头,用满腔鲜血和毕生学识铺作帝王龙座下那一堆白骨,有识之士竟作之,满腹经纶竟作钓誉之饵钩。遍地学奴斯文扫地竟也成一时风气!
  椒兰都成萧艾,美人尽数老矣,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弥子瑕被淹没在铄金的众口里,今天却又有个人,在这里揣摩着当年那份分桃的心情,说,那人一定很伤心。伍十一觉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
  小饭馆里火热朝天,觥筹交错人声鼎沸,而外面冬季的风刮个不停,着低矮的树木发出尖锐声响,恍如一支由长笛组成的乐团正演奏着《跳蚤之歌》。
  辛辣畅快淋漓,却又像是无数悲哀重叠汇成的一声长叹,仿佛那只跳蚤临死前的嘶鸣。
  在眼里,弥子瑕,大概和那只跳蚤差不多吧。
  “你怎么了?没事吧?”迟钝的程门雪终于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他问。
  伍十一低下头:“哦,没事。”
  对话到这个份上当然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程门雪总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话,于是给伍十一夹了一筷子菜,低头吃饭。
  齐天和贺衣卿吵架了。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消息。以贺衣卿对齐天的程度来说,两人要是能吵起来那一定是奇迹。
  奇迹是这样发生的。
  两人去学校小卖部买东西,齐天看着冰柜里的甜筒眼睛发亮,毫不犹豫地拿起来付款。贺衣卿见了就对他道:“我好像忘了买洗面奶,你帮我去拿一个过来。”
  齐天只好不情不愿地把手里的一口袋东西,包括甜筒在内交到贺衣卿手上,转身去找洗面奶。
  而等他一转身,贺衣卿就把甜筒扔进了垃圾桶。
  你说这不是在找架吵么?
  明明可以好好跟他说冬天要到了不能吃凉的,却选择了这么简单的方式。
  很久之后,贺衣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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