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是送来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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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圳商报记者 杨青
　　藏语，汉语；双语翻译，作家，导演，万玛才旦的身份和创作始终在这两种语言和三种角色中来回穿梭。
　　他从1991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已出版藏文小说集《》、《城市生活》，汉语小说集《流浪歌手的梦》，今年三月新出版短篇汉语小说集《嘛呢石，静静地敲》，听上去像他的电影《静静的嘛呢石》的倒装句，但却是截然不同的新创作。此外还有他翻译的藏语作品集《说不完的故事》、《人生歌谣》。他的作品被翻译成英、法、德、日、捷克多国文字，获多种文学项。2002年万玛才旦“触电”，开始拍摄藏语母语电影，《静静的嘛呢石》、《寻找智美更登》、《老狗》为他赢得一系列的项，而他反映藏族生活的日常和家常，被评论家认为是站在里面向外看的内视角作品。今年深圳艺穗节影展的开幕电影就由他的新片《五彩神箭》担纲，在聊完电影后，我们转换频道，开聊他的书房和他的阅读故事。
　　和民间故事
　　对他影响至深
　　万玛才旦说，他上小学时基本上没有课外书，有一次在外面捡到一本没有封面的书，里面的故事马上就吸引了他。过了很久，他才知道这本书就是大名鼎鼎的《一千零一夜》，这本书就像是特意送来的礼物。
　　万玛才旦接触民间故事相对早，也比较多。在藏区，老人和小孩儿之间有许多口传的民间故事，父母都喜欢给孩子讲故事，孩子之间也喜欢相互讲故事。这种口口相传的民间故事对他影响特别大，他先是，后来是给别人讲，再后来还把藏语的民间故事——《说不完的故事》翻译成汉语，这本书被视为藏语版的《一千零一夜》，可以想见那本幼时捡到的礼物对他影响有多深。
　　小时候印象最深的还有连环画，爷爷给他钱去买，日子久了，他攒了一箱子连环画。到县区连环画书摊前，花两分钱可以看一本，花一毛钱就可以敞开看一天。记忆特别深的有《西游记》里的《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大闹天宫》，他觉得小时候的阅读经验，尤其是和民间故事，对他影响很深。
　　仓央嘉措的诗拍进纪录片
　　仓央嘉措的诗歌不仅在藏族地区影响深远，随着冯小刚在电影《非诚勿扰》里的扩散，在汉族地区也迅速走红。
　　万玛才旦生活在藏区，遇到仓央嘉措是迟早的事。仓央嘉措的诗歌，尤其是情歌，对万玛才旦影响很大，他看的是藏汉对照的版本，非常口语化，语言清新，对学习汉语很有帮助。就连里面的插图他也很喜欢。
　　巧合的是后来他参与5个导演拍摄12个中国高僧的系列纪录片，曾拍到洞，传说仓央嘉措当年曾到这里，并在此了很多年。他在纪录片里不仅用了他当年读过的仓央嘉措写的一些诗，还用了一些他当年看到的插图。好像所有的幼年阅读都在为他成年后的电影工作做准备。
　　特别喜欢短篇小说作家
　　万玛才旦中学毕业后上了一个中专，那时候学习好的可以直接考进中专，毕业后他一个月工资也就100多块钱，他差不多把一半的钱都花在买书上，很珍惜书，宁肯借钱不肯借书。
　　万玛才旦说，他买得最贵的一套书是《世界短篇小说集》，包括世界各地的精彩小说，分八卷。这套书他一直收藏着。青海出版社后来出版了一本《小说100篇》，也是他经常读的，基本上经典的中短篇小说里面都有收录，这本书他读得比较细。当时很便宜，也就几毛钱一本，现在却了。
　　也许因为他专攻短篇小说的缘故，短篇小说一直是他常翻常读的书，各种类型各种流派，各个年代的小说集都会反反复复看。
　　万玛才旦特别喜欢的作家也是短篇小说作家，卡夫卡、卡尔维诺这两个作家的全部作品他都会看。漓江出版社出版了一套诺贝尔文学获作家丛书，他也收藏了一套。
　　说到中国的四大名著，他说，《红楼梦》对他影响比较大，从小时候连环画看起，然后看电视剧，再看小说，《红楼梦》他真的可以看下去，但《三国演义》和《水浒传》就只能半途而废。
　　喜欢研读导演的、自传
　　也许是因为从小喜欢看电影，后来又当导演拍电影，万玛才旦家里有关电影的书数量不少，比如各种类型的导演和传记，再加上电影理论。在他上大学期间有关电影的书很少，好多书是从图书馆借了看，尤其苏联的电影理论。若干年后到了，电影方面出的书很丰富了，也收藏了不少。
　　有人说万玛才旦的电影风格像，追问之下，果然和贝格曼都是他喜欢的电影导演。这两个导演的电影他都完整地看过。
　　他说，喜欢一个导演不仅要完整地看他的作品，还要看他的、自传、相关的文字资料。国内的导演张艺谋、陈凯歌早期的作品他都喜欢，贾樟柯、娄烨、王小帅早期的作品对他也有影响。
　　当记者问他现在是不是中国电影的好时机时，他说，从商业上中国电影是赶上了好时机，但是从艺术上看反而在抹杀很多有生命力的好东西。
　　自己的园地、自己的书
　　万玛才旦当作家年头要比当导演长，他出书的速度和节奏比电影要密。他的书架上当然少不了自己写的和译的书，还有被译成外文的一些书。
　　2006年，他和藏族诗人旺秀才丹联合撰写的密大师生的传记《大师在》出版，大师在降妖伏魔、修建桑耶寺的传奇故事重新被打捞到水面。
　　2009年他翻译的民间文学经典《说不完的故事》由甘肃民族出版社出版。讲述了23个故事，其结构就像《一千零一夜》，绵长不绝。当然书架上少不了他的短篇小说集《流浪歌手的梦》和最新出版的《嘛呢石，静静地敲》。万玛才旦自信地说：“你在我的小说里看到的，在我的电影里看不到，在别人那里也看不到。” 诚如斯言。
　　如果说万玛才旦的电影聚焦的是传统和现代的对抗，是观照的一扇窗，他的小说更多的是跨越了民族界限，关照人们的、痛苦、幸福和挣扎。人性的灰暗和，他都挥刀相向，毫不避让。他用一种幽默而伤感的笔调，构建他的小说世界，文字干净，直指！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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