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鸡汤-婆媳关系-心理测试-人性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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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只为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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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那天早上西柠打开门,倒洗脸水的时候,那只叫哇哇的土狗从旁边蹿出来,围着她打转转。
  她蹲下来带着一点宠溺的微笑摸摸它的头,像对那帮孩子说话似得轻声说:是不是饿啦?待会儿就给你东西吃,乖啊。
  当她再抬起头的时候,手里的搪瓷脸盆哐当一声掉在满是碎石的地上,哇哇被吓得跑开了。
  顺着照样升起的方向,她看见那个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陈暮云。
  他的皮肤被晒得黝黑,比起当初分别的时候,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些沧桑和沉稳。
  那个任性的男孩子似乎不见了,眼前这个背着大包,绑着头巾,一副走遍千山万水的模样的成年男子,让西柠觉得有一点儿陌生。
  可是他一开口说话,那些夹隔在他们之间的岁月就回来了,仿佛一切尽在昨天。
  西柠。我来找你了。
  找我做什么?
  给你看一些东西。
  [一]
  范西柠最初认识的陈暮云,是一个典型的富家少爷,一个热爱文艺的纨绔子弟。虽然他自己并不赞同这个评价,但周围的朋友都觉得西柠说得很中肯。
  他们是在音乐节上认识的,陈暮云他们一帮男生举着某支乐队的旗帜,站在离舞台最近的那片区域,穿着统一的Tee,相当耀眼的大红色,要多显眼就有多显眼。
  西柠其实是不爱凑热闹的人,虽然也是音乐爱好者,,但她更喜欢小型的舞台,听众们围在小小的酒吧里安安静静地听歌,手里拿一瓶冰啤酒,那才叫惬意。
  可是这次的音乐节就在离学校五站路的地方,不去的话实在是有点浪费,何况音乐节的广告铺天盖地,很多文艺小青年都从外地坐火车坐飞机赶来共襄盛举。
  这么一想,西柠还是决定去,海魂衫红领巾的标配,坐在去会场的公交车上看到那么多志同道合的陌生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激动。
  这是当晚最后一支乐队,也是当天万众期待的压轴演出,离开演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所有人都从各个角落涌向主舞台四周,将这一片区域围得水泄不通。
  这种场合人人都把自己当成明星,每个女孩子的打扮都费了心思,就算只是简单的Tee配牛仔裤,也一定在某些细节上做了独特的处理,总之,每个人都是来搏出位的!
  西柠感觉这种热烈的气氛把自己骨子里难得彰显的热情给点燃了,她把包包丢给旁边的亚亚,尖叫着说:我要去POGO,你去不去?
  亚亚瞠目结舌地看着平日里说话都轻声细语的她,摇摇头:小姐,我没你那么生猛,你去吧,我替你看包。
  西柠搂着亚亚大叫一声你最好了,然后便一副不嗨死不罢休的气势往人潮中心挤了进去,每走一步都是如此艰难,简直都能跟春运时期的火车站相比了!
  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西柠感觉身上的白衬衣都已经被汗水弄得湿透了,一把长发也被人抓下来几缕,头皮生疼生疼的,她有点绝望地想,怎么办啊,已经没力气了啊。
  很明显,西柠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可是回过头想回到亚亚身边,基本上已经没可能了,此时此刻的自己就像是一滴汇入大江大海的水滴,对于流向,完全没有一点儿自主的能力。
  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她被挤到了陈暮云的身边,年轻的身体紧贴着彼此,没有性别上的隔绝,每一个人在此刻都是天真的孩子。
  西柠摸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时都快哭了,她想,我怎么会这么笨啊,待会儿PO起来手机肯定会弄丢的!这么多人,想捡都没机会捡!
  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旁边的陈暮云背上那个双肩背包,忽然像找到了救世主一样一把抓住他:喂!帮帮我,帮帮我啊!
  当时还是陌生人的陈暮云回过头来看着眼前这个穿白衬衣的姑娘,她的额头上有一层密密的汗,嘴唇咬得泛白,不知怎么,他心里突然就动了一下。
  就在他拉上背包拉链的那一刻,舞台上的吉他声响起,整个世界都沸腾了。
  [二]
  三年后的陈暮云和范西柠坐下来不小心撞上对方的目光时,都有一点儿羞涩。
  他们之间原本应该有很多的话说,可是出于一种奇怪的自尊心,谁也没有主动提起过去,但彼此的心里都知道,那是一块绕不过去的巨石,若是重新捡起这断裂的情谊,只能将它推开——即使要费很大的力气,但这是修补这段感情唯一的途径。
  陈暮云的背包里好像什么都有,他拿出了毛巾、牙刷、保温杯,甚至还有洗面奶,西柠看到他这些东西忍不住就笑:你怎么还是这么讲究啊?到底是少爷作派,一辈子改不了。
  陈暮云白了她一眼:你到底要讽刺我到什么时候。我在非洲时,差不多两个多月没洗澡没洗脸也没刷过牙,我那个样子你是没看到,否则不知道被你嫌弃成什么样子。
  西柠仍然是笑,但先前刚见面时的那种时光所带来的隔阂明显地减弱了,她把那个自己用的搪瓷脸盆递给他:沿着走廊到底,最左边那间房子里有个水缸,自己去舀水。
  陈暮云沉默地接过来就往走廊走,西柠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追出来喊了一句:少舀点儿,节约用水。
  走廊上只有陈暮云大摇大摆的背影,他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西柠恨恨地骂了两句,就像以前一样,她拿他的任性和自我没有一点儿办法。
  洗完脸回来的时候,陈暮云嘴里不断地发出嘶嘶的声音,正在帮他整理东西的西柠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他,他这才说:你干吗不告诉我那个水缸盖那么锋利,我的说刚一挨上去,就划破了,你看,流了好多血。
  西柠看了他一眼,撇撇嘴,一脸无语的表情拉开了陈旧的抽屉,翻出两片创可贴来递到他面前。
  少爷就是少爷,号称走遍小半个地球了仍然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白痴,他错愕地看着西柠:给我干什么?我一只手怎么贴,你帮我贴啊。
  到了这个时候,西柠已经觉得没必要跟他废话什么了,她狠狠地拆开创可贴,狠狠地扯掉塑料膜,狠狠地贴在陈暮云的伤口上,狠狠地挤了挤伤口。
  陈暮云疼得龇牙咧嘴:我×,范西柠,你能不能温柔点啊!
  你才知道我是这个德行吗?她用眼神这样反问他。
  就在这时,上课铃响了,但陈暮云一时之间完全没反应过来:什么声音?打更?
  西柠整了整衣服,叹了口气:不是,这儿的上课铃和下课铃都是靠老校长用铁锤敲一块铁皮完成的。哎呀,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地铺给你铺好了,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先去上课了。
  陈暮云本想反驳几句,可是西柠已经夹着书从房间里出去了。
  她看起来比以前更瘦了,其实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陈暮云就像被一种浓烈的心酸和心疼击倒了,当时他就很想丢下包,丢下负隅顽抗了那么久的自尊,好好地抱她一下。
  她从前细腻的皮肤现在有些粗糙了,那双纤细白皙的手上也生了老茧,可是她的神情如此淡定从容,这是岁月赠与她不流于世俗的独特气质。
  陈暮云躺在地铺上,看着年久失修的屋顶,有阳光从缝隙里倾泻下来。
  当初她毅然决然地选择支教,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三年。
  陈暮云在来之前还想,如果见到她,一定要问问她有没有后悔过三年前的决定,但从看到她站在朝阳里对着他笑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了。
  她一定没有后悔过,一分一秒都没有。
  [三]
  人潮如海潮般散去的时候,西柠浑身大汗,可是一双眼睛兴奋得冒金光,她抓着亚亚的手拼命叫:太棒了,你也应该去的,太棒了,真的!
  亚亚甩开她,嫌弃地说:我要是去了谁替你看包,白痴!
  好啦,谢谢你嘛,我请你吃好吃的,饿死啦!
  两个人手挽着手刚走了两三步,西柠忽然像是被魔法定住了一样,微张着嘴,眼睛里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紧接着亚亚听到一声尖叫:我的手机!
  弄清楚经过之后亚亚都不忍心骂她了,她蹲在地上抱着头喃喃自语:怎么办啊,我怎么会这么笨啊!
  亚亚在一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忽然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拿我的手机打过去啊!
  西柠抬起头,一双眼睛泪汪汪地看着亚亚:没用的,我中午睡觉调的静音,再说了,人家不一定会接的……怎么办,我真是比猪还笨……呜呜……
  死马当作活马医,西柠被亚亚硬拖着去了后台,观众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只剩工作人员在收拾东西,西柠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能借我话筒用一下吗,我想找找我的手机。
  热心的工作人员一秒钟的时间也没耽误,接着,整个公园都听到了西柠带着浓浓的鼻音喊:刚刚在主舞台POGO区的穿红色Tee,背着一个黑色双肩背包的那位男生,你还在这里吗?我是那个把手机放进你包里的姑娘,如果你听到广播,请到调音台来找我,我在这里等你。
  亚亚都不忍心看周围的人的表情,也不忍心听到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笑声,她扶着额头叹气,怎么会有这样的笨蛋啊,自己把手机放在别人包里,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出来!
  西柠喊完广播之后,向工作人员道谢,一个胸口挂着牌子的好心姑娘好心地劝她:别抱太大的希望,你看这两天我们发了多少寻物启事,丢相机丢手机的太多了,没几个找回来的。
  西柠一听这话,头都耷拉下来了,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小狗似的,牵着亚亚的手没精打采地准备走。
  所以说,永远都不要放弃希望啊。两个小时之后,一群人声势浩大地坐在一起喝着啤酒,西柠握着自己失而复得手机,开心得眼睛笑成了两道月牙。
  就是在她转身走了几步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那个找手机的女孩子呢?
  就像是听到一句喂,你中奖啦,西柠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看到对方站在她面前,一顿抢白:你这个女的怎么回事啊,东西放在我这里不要了啊,我找了你好久,你不会打个电话啊?
  那一刻西柠看着眼前这个气急败坏的陌生男生,想说声谢谢又不知道怎么打断他,他看起来好像是真的有点生气了,难道是为了这个手机耽误了他的时间吗?
  西柠哆哆嗦嗦地说:对不起啊,我脑子一下子卡住了,没想那么多……我笨死了……麻烦你了。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叫陈暮云的男生坐了十五个小时的硬座来看这一场音乐节;也不知道他们之后的人生会产生那么多的纠葛,她只知道这个人是好人,不仅没有把她的手机拿走,还在现场等了她很久。
  有缘分的人,是会越过千里迢迢的距离来相遇的。
  几千人一起等公交车的场面把西柠生生吓到了,亚亚也是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旁边那个声音有点耳熟:你们也坐公交车?
  西柠看着陈暮云,头都点断:是啊,怎么办啊?
  多年后陈暮云回想起那一天的范西柠,她并不是一个以惊艳面貌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女孩子,初相识之时,她的表现实在太糟糕了,可就是那一脸蠢笨的无助打动了他。
  奋力地把她推上车之后他自己差点挤不上车,还不容易上去之后才知道,这样的乘车经历真是一种酷刑。
  那晚月光很白,一车陌生人挤在车厢里,扯着嘶哑的喉咙唱着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对自由的向往,西柠抬起头看到陈暮云清亮的眼睛,那是他们共同的青春记忆,粗粝的、热血澎湃的、热泪盈眶的。
  [四]
  陈暮云躺在地铺上,闻到一种太阳晒过之后特有的软绵绵的香味,网上有人说那是高温晒死的螨虫尸体的气味,但西柠一定不知道这些未经验证的报道。
  她已经两年多没出现在网上过了,连过年过节都是在这里跟老校长,跟孩子们一起。有时候她母亲会来看看她,带一些零食,都是她以前最喜欢吃的,但她通通都给了那些孩子。
  她那个身为高官的父亲一次也没来过,只是让她母亲带话给她:什么时候疯够了,什么时候就回来。
  疯。
  当初她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周围所有的人都不支持,包括她最好的朋友亚亚。
  大家都好言相劝,跟她说,那些地方环境艰苦,你这种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根本没办法适应。这些事情不是没有意义,但未必需要你去做。
  ……
  其中反对得最激烈的就是陈暮云,他没那么多温柔和耐心,他只是掷地有声地跟她说,你去,我们就分手。
  这几年来,他时常会梦见她当时的表情,从惊讶到平静,然后一脸冷漠,眼神中除了绝望没有其他。
  当时的他太冲动了,太不成熟了,根本不懂得如何用温和的方式去表达感情。
  迷迷糊糊地想着过去的往事,他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西柠下课回来,用一只黄色搪瓷盆子打好饭放在桌子上。她坐在床边看书,听到他翻身的动静时,才抬起眼来跟他说:吃饭吧。
  她戴眼镜的样子总是显得有点滑稽,过去他总拿这个笑她,到了今天又看到这张脸上架着眼睛的时候,他才发觉在这几年中,自己竟然是如此想念她。
  饭菜都是清清淡淡的,没有一点儿荤腥,但他走了这么远的山路来,早就饿坏了,二话不说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
  西柠看了他一眼,用他很熟悉的那种刻薄的语气说:别嫌弃啊,只有这条件。
  一句话呛得他剧烈地咳了起来,嘴里说不了话,只好拿眼睛瞪着她,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两个就不能好好地说句话吗?
  吃完之后陈暮云把碗放在地上,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你下午几点上课?
  下午不是我上,你找我有什么事,现在就可以说了。
  陈暮云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似的抬头看了看屋顶上的裂缝,问:下雨的时候怎么办?
  拿盆接着呗。她的回答轻描淡写,似乎他这个问题根本就不算是个问题。
  陈暮云想了想,说:我替你修葺一下吧。
  站在空地上看着屋顶上那个曾经无比熟悉的背影,西柠疑心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发生了,她整个上午都陷入一种隐隐约约的恍惚中,根本不敢相信陈暮云竟然真的出现在这个地方,在自己眼前。
  其实她所有的平静、淡定全是装出来的,她根本都不敢正视他一眼,这几年来,她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关于未来和过去,她都极力告诉自己不要多想,每一天醒来都做好自己应该去做的事情,不要忘记自己来到这里的初衷,不要敷衍那些好不容易接受教育的孩子。
  这样清苦的生活,她独自过了三年,但这其中的乐趣也只有自己知道。
  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老校长说,最初学校只有七八个孩子,到她来时已经有三十多个了,支教的老师来临一批待不了多久又走了,孩子们上课也是断断续续的。
  当时她看着老校长脸上那些深邃的皱纹,甚至那些孩子的家长也把她当成自家人,没有人再把她当大城市里来的千金小姐那样捧着,对她来说,这反而是在城市永远无法获得的一笔财富。
  她凝视者陈暮云较之三年前宽厚了许多的肩膀,心里有种睽违的颤抖和悸动。
  她不知道他为何而来,他的回避让她忐忑不安。
  一夕之间,她仿佛又变成了当初愚笨的小女孩。
  [五]
  他们在一起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事,虽然在不同的城市,但距离并不是最难克服的障碍。
  陈暮云几乎每个周末都会飞过来看她,陪她吃饭,逛街,看电影,看话剧,参观画展,或者牵着手,一起去某个小酒馆看小众的乐队演出。她靠在他的肩膀上,觉得这就是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了。
  但这样的生活是建立在过度挥霍之上的,有一次西柠忍不住问:你干吗每次都飞?当初不是坐十五个小时的硬座来看音乐节吗,现在干吗这么浪费钱?
  陈暮云挠着头,一脸的孩子气:当初那么多人啊,我又是队长,总不能一个人搞特殊吧。你别说,那次差点要了我的命,十五个小时啊,大小姐,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腰酸背痛,我回去躺了两天才恢复体力啊。
  西柠不知道怎么说,她觉得批评他总是不太好,毕竟他这样飞来飞去也都是为了见她。
  在那一年的交往中,西柠背着陈暮云做了一件事,就是把他每次来回的机票都收集起来,夹在一个牛皮本子里,那个本子也是他送给她的礼物,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卖到四百多的天价。当时她看到的时候不知道价格,随口说了一声喜欢,等看到标签上那个骇人的数字时,差点没吓哭。
  接过陈暮云走了的第三天,她就签收了一份快递,拆开一看,居然就是这个本子!
  她在电话里又哭又闹:你神经病啊,神经病,我不要,你去退掉,要不我就还钱给你。
  傻了吧你,送给你就拿着,多大的事啊。
  那是西柠第一次察觉到自己跟陈暮云在价值观上有着巨大的分歧,他总以为她爸爸是高官,从小肯定也是锦衣玉食的养着,然而她从没对他说过,其实她是跟着她妈妈长大的。
  在她决定去支教的时候,在所有人都站在她的对立面的时候,她心里其实是希望得到他的支持的,只要他说一句好,她就会获得对抗全世界的力量和勇气。
  然而他跟那些人没什么不一样,他也说:支教是好事,但用不着你亲自去做,你可以做一些另外的事情,比如资助他们文具、书籍,这些事情也一样很有意义。
  可是……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可是每个人都像你们这么想,有些事情就永远不会有人去做了。
  分手的时候,她把那个本子还给他,连同夹在里面的机票,看着他错愕的眼神,她才缓缓地说:当初我以为手机丢了,急得差点哭出来……那是我妈妈送给我的手机,我一直用着它从来没想过要换。
  我妈妈在离婚之后,一个人租着房子,拿着微薄的收入应对着生活中所有的开销,可是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她可怜,相反,我觉得她很独立,很了不起,我跟自己说将来我也要做一个这样的女人。
  我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个真正有价值的人,而不是活在某种体制中,慢慢地面目模糊,慢慢地丧失理想和勇气。
  可是你跟我不是一类人,我知道你出生富贵之家。将来你家肯定会送你出国念书,无论成绩怎样,回国之后都是镀了一层金,或者根本就不会回来了,留在国外过着很多人想都没想过的那种悠闲的生活,家里会为你铺好路,扫除一切妨碍你人生的障碍,这就是我们的不同。
  在西柠说这些话的时候,陈暮云感觉自己胸腔里翻滚这前所未有的愤怒和耻辱,他从来不知道在她眼里,自己是这么一个软弱无能的人,自己不过是一个仗着家世优渥,养尊处优的富二代而已。
  后来的日子里,西柠和陈暮云都会经常想起那一天的情形,那天破碎的不止是彼此间的感情还有被她口不择言摧毁的,他的自尊心。
  从那天之后,他们再也没有主动找过对方。
  原来最幸福的事情,也是最脆弱的事情,西柠坐在陈旧的大巴上,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稻田,悲哀地想,我们的爱情原来只是那么短暂的慰藉。
  第一天晚上,她蒙在被子里哭了好久,第二天肿着两只眼睛跟着老校长走进破破烂烂的教室,那些孩子用参差不齐的声音喊着范老师好的时候,她的眼泪又淌下来了。
  [六]
  隔着三年的光阴,两个人坐在原始的木头凳子上看着夕阳,一时之间,彼此心头都有着万千感慨。
  你在这几年都做了些什么?最终还是西柠打破了沉默。
  陈暮云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清了清喉咙,慢慢地说:第一年,我花了一些时间把西北和西南走了一遍,在林芝住了两个月,然后跟着一伙人去爬珠峰。哈哈,别看着我,没登上去,又不是专业登山者。然后去看了看传说中的丝绸之路……嗯,差不多就这样,第一年。
  第二年我去了东南亚,买了很多东西回来卖,赚了一点钱又出去了,再买鞋东西接着卖,反正就是这么回事吧,赚点盘缠,为去非洲做准备。
  去非洲比我想象中简单一些,我在毛里求斯待了一阵子,你真应该去看看那里的海,那才叫蓝色啊。马达加斯加我也去了,真是太刺激了……好像这三年来,我也没干什么,不过你问起嘛,我就随便说说咯。
  西柠一直侧着脸看着他,她想起了以前他们在一起时,她在某本书上读到的一个故事。
  那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生活在与世无争的地方,有一间小小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棵高大的槐花树,他们没有孩子,过着清贫但安宁的生活。
  忽然有一天,丈夫对这一切感到十分厌倦,他在一个夜晚留下一封信,悄然离去。
  那封信的内容无非是觉得人生就此看到的结局让他心有不甘,决心去见识一下外面广阔天地之类的话。妻子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这封信,没有哭也没有破口大骂,她很平静地将信收起来,像往常一样给几只鸡喂食,然后坐在槐花树下继续绣着昨天没绣完的手帕。
  一晃多年过去了,丈夫背着行李回来了,他的两鬓已有若隐若现的霜白,可是说话的语气里有着从前没有的骄傲,他说,你这一生就在这一棵树下,一间院子里消耗完了,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妻子问:那你在外面的世界,看到了什么呢?
  我看到日出月落,花谢花开,男耕女织,大千世界,芸芸众生。
  妻子放下手中的针线,抿嘴一笑,神情悠然自得:我在这间小小的院子里,这棵树下一样看到日出月落,花谢花开,我们所看到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丈夫哑然。
  不知为何,西柠会想到这个故事,虽然这故事中所蕴含的深意用来形容她跟陈暮云之间并不恰当。
  我来找你,是要给你看一些东西。陈暮云的眼神就像那天晚上公交车上,她一抬头时所看到的那样。
  那个久违的牛皮本子时隔三年再次回到她的手中,她翻开它时整个人都在发抖,厚厚的本子每一页都贴着他的照片,他行走于世界各地的照片。
  这些照片的共同点是他的手中都举着一张纸,那张纸上写着:陈暮云要带范西柠环游世界。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些照片,那句话,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黄昏中温柔而寂寞的光线照在他的睫毛上,他轻声说:这三年,我每一天都在想你,我想什么时候这个本子贴满了,我就来找你,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
  西柠,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对生命无所要求,但我想做一些事情让你明白,我不是你当初以为的那样。
  我用了三年的时间来证明你当初对我的看法是错的,现在我想听你说一句对不起。
  西柠捂着嘴,哭得很难看,她不知道拿着个人怎么办。
  他蹲下来,轻轻地抱住她,这是他生命中失而复得的珍宝,她的头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就像从来没有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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